不是老爷收留,奴婢还不知是如何凄惨下场,老爷天高地厚之恩,奴婢只有来
世衔草结环,才得报答」。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听得倒是顺心」。丁寿轻勾着楚楚下巴,漫不经心
地对秀红说道。
楚楚羞怯地推开丁寿魔手,捡了一碟菜肴喂了过来。
「嗯,什么菜?」。丁寿点头问道。
「这是奴婢做的胭脂鹅脯,不知可遂老爷的意?」。秀红忙回道。
「手艺不错」。丁寿赞道,随即道:「王六那里领了爷的差事,这阵子不
在家,你有什么难处,尽可与爷说」。
「蒙老爷恩典,婢子一切都好」。秀红跪着回道。
「这秀红是个伶俐人,灶上是把好手,平日里帮衬不少」。倩娘帮着说话。
「好好干,爷亏不了你」。丁寿抬手让她起来,张嘴又吃了杜云娘喂的一
勺碧粳粥。
「爷,您传唤的程澧来了」。谭淑贞进屋禀道。
「让他进来」。丁寿又一指一旁的秀红,「回头赏她二十两银子」。
秀红又要跪下,被身旁的倩娘拉住,笑着嘱咐:「在内宅里,咱们爷随便
得很,不喜太多俗礼」。
不多时,程澧已被领了进来。
「小的给老爷请安」。程澧垂着眼皮,内宅里都是女眷,他可不敢多看。
丁寿一边由着二女喂食,一边说道:「老程,帮爷做件事」。
「老爷这话折煞小人了,有事请吩咐」。程澧太了解这位主子了,话说得
客气,事情就越要抓紧办。
「给爷寻摸一个精通算学的人」。丁寿揽着榻上二女,蹙眉道:「爷最近
要大兴土木,担心让人给阴了」。
程澧领命退下,丁寿暗暗点头,这个家奴长袖善舞,经商有道,难得的是
交待事情从不多问,只是琢磨如何办妥,当日真没想到捡了这么个人才。
丁二爷自然不知道当日运河上一时兴起,白捡了徽商的祖师爷,他现在正
咀嚼着嘴中的一块肉脯,品咂其中味道,「这是什么肉?」。
在旁服侍的秀红连忙回道:「回老爷,这道菜是」风腌果子狸「」。
「拿走!!」。丁寿从床上蹦了起来,大叫道。
「圣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宫内遍寻不到,最后丁寿在永巷夹道内发现了小皇帝。
此时的朱厚照手中拿着一张图纸,比比划划,还不时用手中铅笔勾画几下。
您没看错,就是铅笔,华夏文明传承至今,基本上能用来写写画画的东西
都被老祖宗琢磨过了,从石器时代的动物骨笔,先秦时的刀笔、竹梃笔、还有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的芦管笔、各种矿物粉末制成的「粉笔」,到天然石
墨等矿物和胶搓成「怀铅握椠」的古代铅笔,再到「对秉鹅毛笔,俱含鸡舌香」的鹅翎管笔,种类繁多,后二者更是千年以来朝野间用来手工制图的首选,
二爷着实佩服那帮子穿越后一门心思想靠着发明西方「羽毛笔」和「铅笔」混
饭的同道们,真是心大。
到了明代,各种制笔材料种类更加丰富,笔头选材丰富多样,仅毛笔就有
羊毫、紫毫、貂毫、狼毫等等,还可以根据软硬书写的需要,合称「兼毫」,
其中紫毫笔取兔子项背之毫制成,价格昂贵,笔锋坚韧,「尖如锥兮利如刀」
,适合硬笔书法,如今丁寿府上就不乏「紫毫」精品,但用得不多,只用来摆
谱。
「琢磨怎么赚钱啊,老刘那里有难处,外朝也指望不上,朕只能靠自己了」。朱厚照继续勾画,没好气道。
打量了下夹道两侧的高墙,丁寿没发现有什么商业价值,不过他来说的是
另一件事,「听闻今日廷议国用不足之事,陛下就不想去看看」。
「不去,廷议结果反正也要呈上来,费那心作甚」。朱厚照不屑地撇了撇
嘴,「何况他们说什么朕也知道,无非是减少宫中用度,痛惩奢靡之风,我去
添那堵干嘛」。
「满朝大臣不会尽是食古不化之人,总会有为陛下着想的」。丁寿不停撺
掇小皇帝,「再说知道了这些大臣都是怎么想的,也方便今后朝上应对不是。」
朱厚照一拨楞脑袋,倔强道:「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我去还有个屁用,丁寿暗道,转头看旁边有一个年轻太监,又高又瘦,猴
里猴气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灵动,随手一指,道:「你,过来」。
瘦太监连忙小跑过来,「万岁爷,丁大人,有何吩咐?」。
「瞧着挺机灵的,叫什么名字?」。丁寿问道。
「奴婢张锐」。太监躬身回道。
「去朝房听听众位大人都说些什么,回来一字不落的禀明皇上,清楚了么?」。丁寿自顾给张锐安排了差事。
「清楚了」。张锐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脚下却不动,偷眼望着朱厚照
,毕竟这是紫禁城,谁是主子还是拎得清的。
朱厚照却恼了,「看朕作甚,没听到丁卿的吩咐么」。抬腿就是一脚。
「听到了,听到了」。张锐连声应和,喜滋滋地撅着屁股挨了一脚,一溜
烟儿跑得没影了。
「谢皇上给臣面子」。丁寿嬉皮笑脸道。
朱厚照哼了一声,收起纸笔,道:「朕已经让刘瑾在地方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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