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肿起,指痕密布,一双顾盼湛然的妙目也没了半分神采。
他越察视,心底怨毒越深,冷冰冰道:“我去杀了姝羽!”倏然站起身来,原来姝羽被他点了穴道,随手扔在她房内,并未随众人来到晚被囚禁的书房。
顾枫荻忙道:“臭凤凰,先别管姝羽的死活,给晚丫头治伤要紧。”
陶瑕强行按捺怒气,小心翼翼地将晚放在自己的怀里,变戏法般接连不断地拿出数种灵药,或敷在晚的双眼中,或涂抹在她的皓腕、双足上,少女的伤口本来犹如烈火灼烧,疼痛难抑,敷上药后,却只觉一阵清凉袭来,冲淡了刺骨的剧痛。
她心中感激,微微一笑,声音清润动听,仿佛雪夜里滴在梅花上的露水:“多谢阎罗哥哥。”
顾枫荻旁观战局,眉头紧皱,失声道:“哎哟,阿暄怎么一味躲闪,却不还手?”
只见云鹤子手中长剑幻出漫天剑光,将白衣人笼罩其中,段暄颀长的身影犹如风送柳絮,湖飘浮萍,在密织的剑网中左躲右闪,一味避让。
晚听得心惊胆战,颤声道:“什……什么?”
顾枫荻紧蹙修眉,搓手道:“真是奇哉怪也,云鹤子这老儿妄图逆天而行,复活已逝之人,实在是个老混蛋,阿暄还同他客气什么?换作是我,拿剑就砍得他满地找牙。”
几个昆仑弟子离得较近,听得真切,当即齐声怒道:“顾掌门,我们一向尊重天山,你怎敢对我们掌门人出言不逊?”
顾枫荻懒懒笑道:“本座出言不逊,又不是第一日了,怎么,诸位想要指教我一番么?”
众弟子登时气结,自知若论武力,差他可就太远,只得悻悻然住了口。
顾枫荻也懒得再和他们作口舌之争,负手凝望场上局面。
段暄天资颖悟,远超侪辈,自幼随父亲颜白习武,上得山来,又尽得昆仑真传,论及此时武功,早已青出于蓝,但他言明在先,让云鹤子二十招,以谢授艺之恩,只是昆仑掌门成名数十年,江湖之大,又有谁能让上这位掌门二十招?十余招一过,段暄已然左支右绌,颇见狼狈。
云鹤子苦恋琴幽半生,一番痴情已近疯魔,眼见沧月珠就在段暄身上,刹那间将师徒之情抛于脑后,右手持剑抢攻,左手变幻捏诀,团团烈火蓦地膨胀炸裂,赤焰乱舞,狂风一吹,火浪冲天,所过之处,登时焦黄一片。
便在这时,二十招已堪堪让尽。
段暄清啸一声,左手掌势如电,轰然爆响,冰寒之气漫天呼啸,四周登时笼罩于无数冰屑之中,火光赤浪和漫天冰雪一触,偃旗息鼓,远远望去,偌大花林仿佛突然飞霜降雪,蔚为壮观。
顾枫荻识得这是水属法术“千重雪”,心头一震:“阿暄的真气如此之强!”
云鹤子腾身错步,长剑龙吟声中,如同怒龙般向段暄呼啸冲至,段暄腰间的佩剑亦是夺鞘而出,直直迎上他的剑光。
双剑相交,当啷龙吟不绝,云鹤子只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当胸扑至,冰寒彻骨,冻得他全身都是一个激灵,体内真气一滞,刹那间竟有些运转不定,蓦地纵声长啸,周身赤浪滚滚,如狂风侵袭,猛冲狂涌。
段暄脸色微变,手指闪电变幻,寒气滔滔涌出,如雾绕云蒸,雪飞霜落,绵绵将狂炎烈火熄灭。
两人身子团团飞转,忽而双剑相交,忽而以各种法术相争,赤炎、冰屑漫天肆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众旁观的弟子插不上手,又被两人凌厉无匹的真气侵袭,站立不稳,纷纷向后退去。
顾枫荻素来自负一身神通,纵横江湖,难觅敌手,此刻眼见他二人争斗不休,也不禁觉得惊心动魄,忖道:“云老儿名震江湖多年,盛名果非虚致,若要我如阿暄这般,让上他二十招,只怕这条小命,不免去了六七成,唔,我又不是他的徒弟,为什么要相让?”
在场数百人中,便只陶瑕的一双眼不曾关注场上的局面,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怀中的少女,脸色苍白,握着她的小手,慢慢贴在自己的脸庞上,朗润的声音里带着难言的苦涩和痛楚:“晚儿,你跟我走,好不好?”
晚侧耳倾听,忧急万分,只想劝段暄住手,但场上风声凛冽,她刚发出的呼唤立刻被搅乱飞散,正着急,忽听陶瑕在耳畔突发此语,大出意料之外,不禁怔了:“什么?”
陶瑕缓缓低下头来,在她的额头上印下绵长的一吻,语声凄寒,如冬夜梅花凌霜独开:“你在段暄身边,总是受苦不断,不如让我来保护你,让你不再受到伤害。”
说到这儿,凄然一笑:“晚儿,你这般呆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明白我的情意,陶某一生之中,从未对一位姑娘如此动心,我的心就放在你的手上,你随时可以判它的死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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