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性命么?”
陶瑕随意地侧了侧脸,淡淡地转目望来,刚好将半边脸庞露在戈少主的视线里:“这傀儡蛊是浣雪馆馆主下的?”
日光斜照,照得他脸上阴晴参半,身上衣衫绣着极为精美的花纹,便如一位贵胄王孙,偶尔出行陌上,华贵中带着难抑的倦怠。
戈少主忙道:“是!陶兄怎的知道?”
陶瑕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洁白的双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聊晚间的膳食:“因为他的傀儡蛊就是问区区在下要的。”
戈少主眼神一晃,险些晕倒:“你……你同越不空那老混蛋是一伙儿的?”
自陶瑕拉了晚的手,段公子始终立在一旁,站成一座端凝的雕塑,此刻眸中流光充盈,流泻出似笑非笑的意味:“自然不是。”
陶瑕目光中若有火星一闪:“段公子如何知道?”
段暄身上白衣无风自舞,眼底宛如凝聚一团霜雪,唇边却缭绕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只因段某信得过顾前辈的为人,也信得过他的师弟。”
说到这儿,语气微微一沉,有意无意续道:“顾前辈说,他师弟虽性子倜傥了些,大是大非倒还分得清楚。”
晚正拿着他的腰带玩,闻言心有余悸,一阵猛点头:“嗯嗯,那个越不空是个大坏蛋!”
陶瑕长眉一挑,望向她的目光水波不兴:“晚姑娘不喜欢越不空?”
晚一脸正经:“那越不空把我抓走,想骗我的……”剩下的话并未来得及飘出她的口中,段暄已将她一把抱起,道:“阿晚,咱们别吵着陶公子救治陈姑娘。”
陶瑕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外,唇边流露出一个说不清意味的笑:“这位段公子,倒真是把晚姑娘放在心尖尖上。”
傀儡蛊擅能控制他人心神,蛊主将其种入他人心脏后,以“两心诀”遥控其人,一如傀儡。
越不空得知段暄即将上门时,便对当时擒住的陈瑶儿种下傀儡蛊,设下连环巧计,妄图抓走鲛人小公主,只是没想到段公子看着温雅,下手却不留情,浣雪馆数百年的基业险些毁损殆尽。
顾神医果然没白替他师弟吹嘘一番,凤阎罗蛊术不俗,拔除陈瑶儿心脏里的傀儡蛊时,情形看似惊险,却游刃有余,只有戈少主看得惊心动魄,时不时地惊呼一声,提着一颗心连声叫凤阎罗当心。
待到后来,陶瑕听得实在不耐烦,百忙中转头道:“段兄,你把这小子拎出去,让我清净片刻,大恩不言谢,成不成?”
段暄一副在雪山里凝冻出来的从容平和也被戈少主聒噪得扛不住,闻言正合己意,隔空点了戈少主的穴道,轻飘飘一掌推出,将他宛如一只纸鸢般送出门外数丈。
陶瑕手上动作此起彼落,甚是麻利,一双眼却若有所思地瞥向段公子:“段兄绝技,当真了得。”
晚伸长脖子,本想瞧一瞧他是怎么取出傀儡蛊的,段暄伸袖不偏不倚地遮住她的眼睛:“小女孩儿不可以看这么血淋淋的东西。”
晚不满地一跺足:“段大哥,你总是处处管着我,我早就是大人啦!”
他抚了抚额,声音清润如旧:“不错,成为大人的阿晚更应该懂事,乖一点,不要吵闹。”
晚悻悻然一撅嘴:“好吧,就依你,不看就不看。可我要吃糖,你藏在哪里了?”
她念念不忘昨日在集市上买的几包酥糖,顺手向段暄怀里一阵乱摸,没摸到,顺势又想往下探去。
段暄眼疾手快地将她的纤手抓住,眼角忍不住跳了一跳:“阿晚,你知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少女浑不解自己的举动有什么不妥,抬起一双水汪汪无辜的大眼望着他,小手兀自想向他怀里试探:“段大哥,我在找糖啊。”
被她一脸纯真迷茫地唤着的段大哥一阵气血翻腾,悲苦地从衣袖里取出一包玫瑰酥糖,顾不得维持昆仑弟子的好风仪,有生以来头一回开口赶人:“你给我出去慢慢吃。”
陈瑶儿醒来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戈少主几夜不睡地守在她身边,熬得双眼森森发白,瞅着她醒了,只喜得脸上笑出了一朵花,殷殷勤勤地问安道:“瑶儿,你醒啦?”
陈瑶儿揉了揉眼,半晌醒过神来,见戈少主对自己笑得一脸谄媚,想起他逃婚之事,气从心起,不顾他连声解释,拳头一握,便是一顿死命痛殴。
晚瞧见他两眼乌青,一身伤痕,凄凄惨惨戚戚地出得门来,不禁吃了一惊:“戈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戈少主高傲地一扬下颌,强行撑着面子:“本少爷不小心撞了墙。”
晚苦恼地想不透:“在墙上一撞,就能撞得这么惨么?那我以后走路要小心,不能再跌跌撞撞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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