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之事,我终究是帮不上忙了……”
香包掉落在地,她的手也随之落下。
夜色如墓,疾风如骤。
她等待了太久,已经累得用不上任何力气,安安静静地躺在叶韶怀里,像只绒绒的猫咪,疲倦了动荡不安的生活,就这么任性地顺势睡在了初春冷寒的暮色里,任凭身边人如何呼唤,都不愿意再瞧上一眼,傲娇的不可理喻。
☆、第八十四章
那年初春乍暖还寒, 冷风如刀刺骨, 裹起墓地冬末残卷留下的枯枝碎叶,吹得人心底寒凉。
我靠在墓碑前抱紧怀里的五妹,用大大的袖口替她挡住了迎面寒风卷过来的枯叶, 暮色降临, 吞噬着整片墓地,清冷静寂, 偶尔有一两只鸟儿在上空盘旋低飞, 发出格外刺耳的叫声。
我低下头伸手替五妹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忍不住轻捏了捏她的脸, 想象着若是往日她定然会跳起来吼着“林清宵!”,然后张牙舞爪的扑过来闹我,可此刻,她就如得了嗜睡症一般, 睡得极沉,沉到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起伏。
衙门庄五妹啊, 有求于人时才会撒娇卖萌喊大哥,生气时会跳脚大吼林清宵。
衙门庄五妹笑着喊大哥,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准备坑大哥,二是有求于大哥。
我略闭了闭涩然干痛的眼, 脑子里尽然是她最后唤的那句“大哥”,思索着,到底她是有求于我, 还是准备坑我……
若是有求于我,那自然要宠着哄着捧着护着,有求必应。
若是准备坑我,那必然就认怂认命认栽认坑,习以为常。
我苦笑一声,“五妹啊――你别坑大哥了,你赖在这里不起来,大哥可不会背你回去……”
诺大的墓地,几乎听到的都是自己的回声。
我的五妹,她不应我。
我下意识将揽着她肩膀的手臂紧了紧,努力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给她几分,尽管我浑身血液冰凉如冬,尽管我从叶韶手中接过她时,她已面色苍白手脚僵冷。
叶韶与苏柽,悲极盛怒下去讨公道,溪秋跟上去了,千帆和延泽也跟去了,只剩下我陪着五妹。
衙门庄五妹,那么爱热闹,我得陪着她。
陪她坐在这里,陪她沉默或陪她说话,怎样都好。
夜风刮得愈发急,毫不留情地灌进衣衫里,我感觉到有雨丝落下来,抬头望天,天空漆黑一片,一无所有。
我弯着身躯为我的妹妹挡雨,等待着她的其他哥哥姐姐回来。
待叶韶从我怀里再次接回她的沐萱时,大概是快过亥时了。
我是事后才知,苏柽揪出一个在云府后门鬼鬼祟祟盯梢的云祁手下,带着他找到了正在风月楼中喝酒庆祝的江夏知府纪秉信和云祁本人,苏柽带着弟兄们踹门而入,二话未说一剑劈了满布美酒佳肴的圆桌,吓得作陪的姑娘们抱头尖叫着出门,云祁的贴身护卫听到动静跑进来,苏柽以一抵十毫不留情地杀红了眼,吓得随后而来的纪秉信手下拿着佩刀不敢轻易上前,溪秋千帆按照叶韶吩咐,绑了两人回了江夏县衙,一把扔进了柴房。
纪秉信不识叶韶,一面怕得要死一面还不忘虚张声势,“你们谋杀朝廷官员,就不怕上面追查下来吗?!”
“那你作为江夏知府,伙同云祁谋图云家家产,逼死云家家主与其亲外孙女,以权谋私,袒护云祁,就没有怕过吗?!”叶韶一脚踹倒纪秉信,踩着他的肩头反问道。
“关你们何事!我是云家大少爷,云家的财产本就是我的,我爹年纪大了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死了,祖训有云,不许出嫁女子死后入娘家祖坟,这是规矩!至于那个野种,是她自愿喝的毒酒……”云祁跋扈叫嚣。
苏柽一巴掌扇过去,将他掀翻在地,一脚踩上他的胸口,不许他动弹分毫。
“对!”纪秉信挣扎着要起身,“云家老爷是自己摔死的,还有那个庄沐萱,她企图独吞云家家产,被云家大少爷识破后,悔恨自尽,录了口供画了押,证据在此,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溪秋揪起他的衣领,在他身上搜出一份口供来,叶韶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撕碎揉成一团扔到纪秉信脸上。
“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抓我们?!”
“良辰县县令叶韶!”叶韶冷声道。
“良辰县捕头苏柽,庄沐萱姐姐。”
“良辰县捕快钟溪秋,庄沐萱二哥!”
“良辰县捕快白千帆,庄沐萱三哥!”
“良辰县捕快宋延泽,庄沐萱四哥!”
五人齐齐站在两人面前,一一报出名号来。
纪秉信有些意外地望着眼前众人,特别是苏柽的名号喊出来,着实吓了他一跳,却还是不敢确信,“庄沐萱是你衙门中人,你自然偏袒!谁给你们的资格对朝廷官员动用私刑?!”
苏柽冷笑一声,剑柄拍了拍他下颌,咬牙切齿道,“若我想动用私刑,你哪里还有命在这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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