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过了半个月,明还是无法彻底适应;因为露是一下子就进到子宫里,
这对一个十六岁少女的身体来说,其实是很严酷的考验。
和触手生物密集相处,会改造身体;虽是这么说,可那也很有限;一周后,
明身上的多处关节,我最好再检查一下。
所幸,最令我们紧张的心理部分,在这过程中一直都没问题;明实在很温柔,
总是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去忘掉不适。
与明给我们的比起来,我们回馈给她的,简直微不足道。这一问题,我们都
在脑中思考过不少次,也常实际拿出来讨论。
在离开明的房间,回到肉室后,我还是忍不住说:「她要是没遇上我们,大
可过更单纯的生活」。
泥听到这句话,应该会感到很不耐烦;轻咬双唇的我,稍微弯下腰;光是叹
一口气,还不足以纾解那种胸闷的感觉。
在明离家或睡着后,有时,我会感到意志消沉;平时一直压抑良心,不断累
积的罪恶感,庞大到让我快要窒息的地步。会为此烦恼,表示我不是那么糟糕的
傢伙;尽管如此,早就练成在明的面前不会显露出来,这也有让人吐槽之处。
一个好女孩,会愿意成为喂养者,表示她无论是审美还是道德观都异於常人。
而真正逼使她走上非常人这条路的,终究是我们。
蜜最失意时所提到的那些负面看法,又於我的脑中再次浮现:「我们的存在,
既不自然,也非必要」。
无论凡诺怎么想,我们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也只有破坏;再怎么浪漫,对明
这种连召唤术都未学过的寻常人来说,都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只打算像过去一样,想一想就算了,却不小心说出来;我是小声喃喃自
语,可姊姊距离我很近;她听得非常清楚,还是从「非必要」那一段开始。
知道我在烦恼什么的她,呼一口气,说:「丝,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没有
哪个人类配得上她」。
看到我张大嘴巴,泥继续说:「再说,明在认识我们之前,是先被那个讨厌
鬼给甩了。这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你的理论正确。和明在一起,能抚平她内心的
伤痛;光是这一点,就显示,我们的存在是必要的」。
顺便建立情谊,我想,使劲点头;听起来是再正确也不过的了,虽然不久后,
是泥把节奏给加快;那时的她,真是标准的急性子。
姊姊故意用骄傲的态度来述说这一段,多少也有逃离尴尬的意思吧?思考到
这里,我使劲点头,说:「还记得,姊姊曾阻止我对明说只要你一声令下,我
就能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吧?当时,我是真的很乐意去把那个男的吊起来打。可
平心而论,那个无心经营一段感情的傢伙,也不是特别坏」。
那傢伙的问题,主要是幼稚、无知与任性。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人类。光
这样,就赢在起跑点上。除此之外,他无论是外型,还是在校内的表现,都是明
喜欢的类型……
泥见我继续皱眉头,便再次开口:「若他给明带来的是幸福,而非伤害,明
会懒得再提他吗?
一点也没错,我想,吞下一大口口水。果约五秒后,我抬起头,说:「姊姊
是对的」。
两手叉腰的泥,继续强调:「泠不也说过:只要努力成为配得上明的人,
就好啦!」
我记得,不过,泠说这句话时,还没和明接触过。虽然听来很乐观、积极,
却只是要我们努力;不抱持多少希望的他,正试着强颜欢笑。毕竟,他对自己的
外型很没自信。
长得像虾子或螳螂,比狼人还像廉价恐怖片中的生物,也比我们这种满是触
手的要吃亏一点。泠打从一出生,就这么认为;在面对镜子时,他感受到的绝望,
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都要来得深。
事实上,我们在遇上明之前,都乐观不到哪去。连最像人类的露,也不是具
优势的。所以我对一般人通常都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们就只是一群会说漂亮话
的浑蛋。
蜜的机会大一点,我想,她也真的曾找到过爱人;有些人,很喜欢犬科动物,
甚至能接受兽奸。
从古到今,这种特殊案例都不算特别少;所以,蜜有将近半辈子,都很期待
能与召唤术士以外的人近距离接触。
而在贝琳达出现后,我们就晓得:不能因为有人愿意亲近蜜,就把该对象与
其他类型的怪物交合也视为是可能的。
我低下头,说:「泠在要我们加油的时候,壳都还没脱呢」。
使劲深呼吸的泥,开口:「当时,他可能正一边想像我们和喂养者相处愉快
的画面,自己却已经想着在哪边找个山洞等死」。
「太可怜了!」我说,两手摀住嘴巴。泠在成年以前,就很常在脑中预习这
类灰暗的结局;我们虽然小她不只一百岁,却早就察觉;那双极似琥珀的大眼睛,
是因为习惯阴影,才充满光辉。
「幸好,明很喜欢他」。我说,把头抬高,「我们要是太早放弃,就不可能
会有今天」。
「连身为领袖的蜜,都不打算再坚持下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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