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看简娣错愕的神情,她神态自若,娓娓地道,“我替英王做事已有许多年了。他要夺权,我自然要帮他一把。卢相公为了杜苓的案子来找我时,太子也跟了过来。我便在那时下了毒。”
苏玉静的话信息量太大了,简娣大脑短路了好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
“是……你?”简娣傻傻地问。
她猜到这事和苏玉静有关,却没猜到这是苏玉静她下的毒啊?!
简娣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心里的感受。她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懵懵的,既想不通苏玉静为什么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下毒,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轻而易举地告诉她。
苏玉静就算对英王再忠心耿耿,也不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倘若她对英王的忠心真的可以战胜生死,那她为什么不帮英王瞒着,反倒就这么告诉了她一个陌生人?
“我告诉你是因为三法司的人早晚会查到我头上。”她的话语里听上去还有些释然,“这我躲不掉,姑娘你既然来问了,我便告诉你。”
“更为重要的是。”她冲简娣略一颌首,“姚相公的事我很抱歉,是我累得你同她和离。我确实有意亲近他,但这并非出自情爱。姚相公也从来没爱上过我。”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卢仲夏他……
简娣喉咙口的话转了三圈,最终化为了一句,“那你……该怎么办?”
“我?”苏玉静讶异地反问道。
“我早晚是会去刑部的。”
“卢相公那儿,恕我无能为力,但倘若我被捉拿归案,他身上的冤屈自然也会一并洗清。”
真相来得出乎意料的容易,简娣走出门的时候,心神还有些恍惚。她怀里正抱着苏玉静交给她的几盆花,花盆底的泥土弄脏了前襟,她也没心情去在意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回想着,苏玉静送她出门前所说的最后几句话。
“第一,姚相公也在为英王做事。”
“第二,姑娘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如去查查刑部一桩十多年前的旧案,这案子的主犯名叫郑长鸣。”
苏玉静的意思是……这事还跟姚鉴有关吗?
简娣隐隐约约记起,前段时间姚鉴曾经提起过苏玉静,说他与苏玉静之间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话里话外暗示着,让她去找她。
但当时她事情多,也没心思去查清楚这个。
现在一想,会不会当时姚鉴就存了些不清不楚的心思。
怀中抱着花盆手有些酸,简娣干脆弯腰放下花盆,蹲在大街上思考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和英王一党的人勾搭上了,但这事和他有关的话,便说明他是知道萧昶的身份的。
如果他远在那时就知道了萧昶的身份呢?
他和苏玉静总是结伴而行,要是他俩被吩咐一块儿暗害萧昶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要下手,自然要找到能跟萧昶接触的机会。萧昶被保护得很好,以他的身份也没有能接触到他的门路。
卢仲夏则是唯一的缺口。
姚鉴的性格,为了全身而退绝不会亲自动手,这个时候他要做的或许便是牵线搭桥,突破这个缺口,将危险的事交给苏玉静去做。
苏玉静不傻,肯定不愿意自己亲自动手下毒。他必须要将这些事都推到苏玉静的头上,逼迫苏玉静不得不去。
而那个时候不论她、卢仲夏、苏玉静、姚鉴,他们四个人之间早没了联系。他刻意提及杜苓的案子,又刻意引导她去接触苏玉静,暗示苏玉静和他之间或许有笔交易,正是想要重新制造他们和苏玉静之间的联系。
在此后,他究竟又在中间运作了些什么,卢仲夏去找苏玉静会不会跟这有关,已经说不清了。
她唯一能明白的便是,姚鉴当初根本不是因为想攀扯关系才找她复合,这些只不过都是他的幌子。
他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意图,而是在暗处润物细无声般地一点点促成。
苏玉静本就和其他人都有往来暧昧,要怀疑还不至于怀疑到他头上。
倒是卢仲夏和苏玉静曾经相亲过,要是有人刻意运作,到时候便是他和苏玉静合谋暗害太子。
卢仲夏又是张孟野的人。
要是……要是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毒杀萧昶呢?能毒杀更好,倘若毒不死就把张孟野也拉下水。毕竟在朝中,张孟野可是实实在在的站在萧昶这一边。
就算不能把张孟野拉下台,惹得一身骚,离间君臣,埋下根刺也已足够了。
姚鉴他做成此事,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说,还能除去苏玉静与卢仲夏,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可苏玉静那儿又是怎么回事,她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一个人揽下全责吗?
作者有话要说: 逻辑死又语死早,就不要细究了这篇画风怎么写都很尬
☆、贬谪
简娣感觉她自己现在就是被人牵着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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