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她回过头来,看向四周,这儿除了雪花,哪还有什么山花?
离开,是必定要离开的;这个地方,再也呆不下去了。如果有山花插满头,不要问我去向何处。
伊娜轻轻提着裙摆,径自向湖面走去,没有一点犹豫,一步步走向湖心深处。看到这个情形,我的心被提上了喉咙,要知道这个叫湖的地方,简直就是汪洋大海,一望无际。
斜眼看了看尊上,他挺直的身子不自觉地前倾,手举到半空。接着,他又慢慢地把手垂了下来。
那个火红的身影在冰雪世界里自由地徜徉,向着湖心越走越远。湖的前方看不到岸,像是没有尽头,若有,那应该是天边。
刚刚还在优悠漫步,转眼已见她绕着冰墙、冰树、冰花转起圈来,我彷佛看到她眉眼弯弯,嘴角上扬,彷佛听到她哼唱着最爱的情歌。她一定是很开心,开心得忘记了身边的一切。
队伍中有好几个随从急忙奔向湖边,希望把女主人请回来。他们担心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能把女主人平安送到同州府,那可是他们的失职啊!
湖上的冰雪仙子仍然忘我地沉醉在自己纯白的梦里,幻境也像感染了她欢快的情绪,随着她的心念狠狠地扭动了几下。
待景象静止,我再定眼看向冰湖,却已不见了那个舞动的火红身影。我急忙趋前引颈张望,一双眼睛在湖面上搜寻,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哪有什么人影?火焰的色彩在白雪中如此耀眼,怎么会看不见了?
冰雪世界里又冲进去一个穿着白色衣袍的人,他在伊娜刚才停留过的冰墙和冰树旁焦急地来回寻找着,叫喊着。世界又像是停顿了一般,只剩下他急得发狂的身影。最后他无力地跪下,颓然地匍匐在冰雪里。四周如死寂,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也从来没有过一个跳舞的女子。
冰雪的幻境消失了,我们又回到镜蓝湖边枯黄的草地上。我身旁的那个人呆滞地坐着,眼眸里没有了内容,脸上没有了临危不乱的自信,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从容。
“沈道员夫人!沈道员夫人!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尊上喃喃自语。
任呼呼的北风吹过,任屠英在旁边恭敬地催请,尊上兀自一动不动,依然盘腿而坐,面向镜蓝湖闭目冥想。
我望着镜蓝湖,心中酸楚。我不相信刚才见到的是事实,那一定是幻像,虚幻、不真实的幻像,一定是由于我们的内心有太多的忧虑,所以才引发出这样奇异的影像,一定是的!一定是忧思过度所致。
正当我出神之际,突然感觉到天地变色,眼前的景象扭曲起来,天旋地转。我是不是要晕了?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只觉眼前一黑,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混沌间,耳边响起了“嘀、嘀、嘀……”的声音,我极力去分辨这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在黑暗之中,我动了一下。
“敏敏!敏敏……你醒了……医生!医生!敏敏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节选仓央嘉措的一首情诗: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心口幽居。我放下过天地,放下过万物,却从未放下过你。渐悟也好,顿悟也罢,世间事除了生死,哪一件不是闲事!我独坐须弥山巅,将万里浮云一眼看穿。一个人在雪中弹琴,另一个人在雪中知音。先是在雪山的两边遥相对望,然后用一生的时间奔向对方的胸怀。
我行遍世间所有的路,逆着时光行走,只为今生与你邂逅。我坐在菩提树下默默不语,你和我之间仅仅隔着一场梦。密林中我终于觑见了你,触手可及,却只能默然相对。今生来世,一句佛号便是彼岸。缘何,我只能爱你一时,却不能爱你一世?满怀无限的春意,我在佛法里养心。
小说正文写到这儿就该结束了。故事的结局并不圆满,确实有些遗憾。作者本身比较喜欢团圆的结局,小团圆也好,最怕在往后的日子里仍感到心酸,所以,作者将会多写一章番外篇,以慰自己脆弱的心灵,望能皆大欢喜。不过,先容我缓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番外篇(一)
紫檀宫内,弟子们已下了学。帝君在座上冥想,元熙上前叩拜。
“元熙,你回来了?”帝君微笑着说道。
“是的,师尊。”
“有何感受?”
“元熙这次在尘世走了一趟,却有负师尊的重托,实在心中有愧。”元熙答道。
“元熙,你无需愧疚,一切皆有安排。这一次,你除了要在尘世传扬法教之外,还是去历一次情劫,现在这两件都已圆满了。”
“谢师尊指引。”
“不过,听说元熙回来后并不曾喝下忘川水,难道还想要记住那段已经完结的尘缘?抑或想要靠自己的修行去淡忘这一段记忆?”
元熙躬身伏地,顿了顿,才听他说道:”弟子舍不得。”
“尘缘已了,舍不得又能怎样?不如收拾心情,专心修行才是正道。”
“弟子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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