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主动提和离之事,当然再好不过,但传出去名声不怎么好听,于明世安是富贵发达后抛弃糟糠妻,难免遭人话柄,于叶氏,是善妒不容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名声不过说说而已,有什么难的?我提和离,当然不是没有条件,六千两银子,外加你在江城的田宅。我在你身上浪费了十年光阴,这些银子用作补偿已经够了。离开京城以后,随你怎么说,我人在江城,管不了天子脚下的事。”殷氏性子直,人通透明白,许多事情都清楚,刚到京城时,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一年的后宅生活,已学会隐藏,叶氏和她娘那点子心思她知道,如果她不主动提,那对母女迟早会让她身败名裂,甚至连命都没了。
叶绮容看了她娘一眼,母女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顿时打定主意,用六千两买个安定,倒是一笔好买卖,人离开京城,天高云阔,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有了计较之后,照例挽留了一番。殷氏却不理她,只对明世安说:“没什么可想的,我拿补偿走人,还你们一家子安定。钊儿我带走,从此以后和你们明家再无瓜葛。”
在场诸人的轮番劝说,陈述一番利弊后,明世安最终点头同意,等京城官署的通判和录事来的空档,让账房先生送了六千两银票来。
和离的过程很简单,进程也快,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人散去之后,殷氏回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丝绸锦缎对她来说在江城没什么用处,便留下了,只带了一些家常衣裳和首饰,整的只有一个箱子。
她的最后一个请求,是让明世安派人送她们母子回江城。临走之前,她去见了叶氏。知道她是个嘴甜心苦的,废话不多说,直接道:“明天我就走了,你放心,我和钊儿不会再踏进武昌伯府一步,更不会回来抢你和你儿子的东西和位置。我省得你的打算,回去的路远,难免会发生意外,你们要动手很容易。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我们这些乡下人别的没有,命有一条,你若敢派人来害我和钊儿或是我的家人,我也有法子让你血债血偿。”
叶氏闻言,稍稍愣了愣,随即笑道:“殷大姐说什么话呢?好歹我们也是一起伺候过老爷的,大家都是女人,我何苦难为你?”
殷秀娥才不信她这云淡风轻的话,道:“你敢发誓吗?”
叶氏笑了笑,道:“誓言这种东西不当真的,天底下发誓的人多了去了,只说不做的更多,也没见得谁应验了。”
“既然如此,发个誓有何妨?”殷秀娥追究到底道,“我敢发誓,发天底下最毒的誓。你敢吗?”
叶绮容还欲推脱,便见殷秀娥走到房门外,在庭院中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对着十月灰蒙蒙的天大声道:“我殷秀娥今日对天发誓,从今以后,我和我儿明彦钊,永不踏进武昌伯府半步,无论以后发生任何事,绝不找明世安帮忙,绝不抢夺叶氏及其子女的一分一毫,若违背誓言,活着天打五雷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若违背今日约定,钊儿及其子女代代为奴为娼,百年千年不得翻身!”
殷秀娥发的誓不可谓不狠毒果决,便是叶绮容听了,也有几分触动。还不等她继续感动,殷秀娥便已起身,走到她身边,说:“该夫人您了。”
那一刻间,仿若天下站着最公正的神明,叶绮容心中敬畏,不敢拒绝殷秀娥的提议,也只好如她刚才那般跪下发誓:“我叶绮容今日对天发誓,只要殷秀娥及其子做到刚才说的话,我和叶家绝不伤害他们母子分毫,若违背誓言,我叶绮容不得好死,骏儿断子绝孙,无法继承武昌伯府之一切。”
她刚起身,乌压压的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雷声,好似已见证二人刚才发下的毒誓,便是不怎么信鬼神的叶绮容,也被雷声惊到。
殷秀娥是典型的乡下妇人,相信天道轮回,相信报应不爽,看着天上风云变化,听着雷声阵阵,便觉是上天显灵,笑道:“我说话算话,希望夫人您也说话算话。你说得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以后大路朝天,我们各走一边,谁也不打扰谁。也望你和你的家人都前程似锦,飞黄腾达,更进一步。”
陪在叶绮容身边的钱妈妈看着殷秀娥远去的背影,问道:“夫人觉得她真会信守诺言吗?”叶绮容晓得殷秀娥的性子,虽然莽撞粗俗,但也是个守信之人,道:“她就这一点好,有自知之明,言出必行。不过且走且看吧,她若背誓,老天会收拾她的。”
刚才那道突如其来的雷声,真是吓坏了她。至于日后,只要殷秀娥和明彦钊识时务,不回来给她和她儿子添堵,她不会赶尽杀绝。
昨日还阴沉沉的似要下一场秋雨,今日便放晴了。风和日丽,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殷秀娥东西不多,就一个箱子一个包裹并几十两碎银,至于那六千两银子,她存进钱庄。身边站着九岁多的儿子,母子两个对豪华气派的武昌伯府没有半点留恋,登上马车,在一行护院的保护之下离开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开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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