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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样的人怎会寻不到如意之人?再者有父亲亲手把关,你大可放心。”殷玉珩暗叹明淑珍消息灵通,连明淑娴的婚事也听到了风声。而自己却连几个丫头也搞不定,果然废材得很。
明淑珍叹惋说:“我是庶出,哪能如意呢?”她生母的事虽有明世安帮着遮掩,但那些个勋贵家中的夫人哪个不知她生身母亲的真实身份,谁又会瞧得起她?
她这番顾影自怜的模样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这内宅的女子可恨也有可怜之处。殷玉珩劝她看开些:“姻缘天定,说不定好得都给你留着,得辛苦等一阵才来。”
“就你会安慰人。”明淑珍难得一笑,很快又叹息一声:“唉,这些不是你我能定的,暂且不说了。阿珩最近读什么书呢?”
“看得都是市井闲书罢了,最近对三国感兴趣,让跑腿的小厮买了几本话本回来,正好看到王允献貂蝉这一段。虽未看到结尾,不过从戏文里也知晓她的结局,竟不知该说她幸还是不幸。因天生丽质被王允收为义女,乱世之中为报义父养育之恩自愿献身完成连环计,助王允离间吕布和董卓。她完成任务之后下落不明,有说她随吕布而去,有说她被曹操收纳,也有文人骚客觉得她可怜,自己给她编造了个结局。”殷玉珩到书案前取出自己看的那本《三国志平话》来,翻到夹了自己做的美人书签那一页。
明淑珍聪明剔透,听她一席话总觉在暗示什么,细细思量一番,想到殷玉珩的来历,可不就和貂蝉先前的经历差不多?不过以貂蝉自比,会不会太自负了?“这倒是本好书,能让我瞧瞧么?”
“既然三姐喜欢,就拿去看吧。”殷玉珩把书推到明淑珍面前,“三姐一向聪慧,看完之后可得和我说说心得。”
“一定一定。”明淑珍拿起书笑道,“我想起荷包还有几针没绣完,先走了。下回再来叨扰。”找了个借口回琉璎轩,路上又将殷玉珩刚才的话回忆一遍,王允养女,她也是父亲的养女……
似找到明世安接殷玉珩到武昌伯府的真正目的,进门后屏退所有丫头,将自己的所思所想一一写下。现今不是乱世,无需用什么连环计。但她能肯定殷玉珩的作用与貂蝉相似,明世安要用她达到某个目的。
☆、解忧
以殷玉珩这般容貌才情, 在乱世里做个祸水妖姬定会流芳后世, 于安定之年,送进宫做个宠妃也使得。宠妃……思及她明年六月及笄, 后年今上无论如何也会扩充后宫,照父亲那性子,定会试上一试。
对, 一定是这样!
可为什么这种事父亲先想到的是殷玉珩而不是她?进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若是运道好, 便能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以她的美貌性情和才华, 在后宫立足并不难。况且今上年富力强,又生得俊逸非凡,于先贤明君相比并不逊色,若能伺候在他身边是多大的荣耀?左右她是个庶女,挑不到多好的人家, 倒不如进宫给今上做妾。
似找到一条明路, 立刻变得雄心壮志。但转念一想, 又有些犹豫, 殷玉珩虽有几分聪明,未必会猜到父亲的心思,她一向喜欢看书,正史野闻,涉猎颇广,说不定这回只是巧合。又或许是自己不经意之间洞察到父亲的意图, 她还得再等等看。
不过若是真的,自己倒可争上一争,到哪里不是斗?那些个纨绔膏粱不成气候的男人,哪比得过一国之君?
明淑珍这边心思百转千回,殷玉珩却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地方志来,蜀州,前富庶的蜀国旧地,现在纳入大周版图后,依旧是人人向往的天府之国。
宫中,长平郡主在梳妆台前已坐了一个时辰,听小宫女禀说今上下朝到太后那里请安后,立刻穿上鞋往太后的长乐宫去。“郡主您慢些!”刘奕宁走得快,宫人担心她摔倒疾呼道。
刘奕宁不管那么多,直到宫门口才停下来。慢慢靠近,只听里边太后和皇帝在说殷乘风的事。殷乘风已递辞官折子十日,他按下不动,不予批准,安定侯和武昌伯家的牛鬼蛇神大多冒了出来,更让刘昭断定那两家有鬼。
至于蔺非凡,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先前被灭的三国,他最不担心的就是楚国那块儿。而蔺非凡被诬陷下狱流放滇西,合族皆被抄斩,更不会帮着复国造反,也许还能拉拢一番。
“殷将军是个好男儿,只是哀家绝不同意奕宁下嫁于他。”不说他有克妻传言,家世底子薄了些,还有一门剪不断理还乱的仇家亲戚,她娇贵的女儿如何能嫁到这样的人家受苦?
刘昭有爱才之心,相较于武昌伯,他更看重殷乘风,虽明白太后爱女之心,却想得更周到长远:“母后,等等再说也不迟。若您乱点鸳鸯谱,奕宁不喜欢不乐意,您岂不害了她?朕信自己的眼光,也信奕宁的选择。”
“多谢皇兄理解。”刘奕宁躲在木柱梁后,听到刘昭的话后立刻站出来说道,“奕宁拜见母后皇兄。”
“你这孩子。”施太后无奈。
刘奕宁跪在太后跟前,说道:“母后,今天女儿去殷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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