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素日里只在自己的房里呆着学规矩,因老太太您并未拘束她写字,因此平日里常常在屋里自己抄写经书。”
阿恬也是个才女,与阿萱喜欢吟诗作对不同,阿恬的字是极好的,太夫人对孙女儿有这样的优点也并未禁制,不过是叫阿恬不许胡乱写一些外头的狗屁淫诗,只叫她写一些金刚经之类的熬熬性子。
这些都是太夫人交待的,因此嬷嬷们一直都十分遵从。
“你说日日在屋子里呆着?”太夫人突然皱了皱眉。
阿恬可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
几个嬷嬷纷纷点头,不知道太夫人想到了什么。
太夫人却慢慢地闭了闭眼睛。
“叫人去她房间……”
她怀疑这丫头在房间里呆着的时候没干好事儿,只是阿恬现在还在病中,她来不及问她。且也懒得与阿恬说话。见韩国公夫人仰头央求地看着自己,太夫人一向是个有决断的人,沉吟了片刻,对一个心腹丫鬟说道,“你去安王府,去问问王妃何时有时间,我有事登门拜访。”
她苍老的脸上露出几分冰冷,韩国公夫人见了顿时心中一凛,顾不得别的,急忙问道,“母亲,您想……”
“这婚事做不得了。我要与安王府退亲。”太夫人果断地说道。
“那阿恬怎么办?”
“我不管她和谁勾搭上,只要我活着,她就滚回庙里呆着!这回,我给她铜墙铁壁。”与其叫安王府知道真相怨恨韩国公府,还不如自己承认一切罪过把这婚事给退了。
太夫人看见韩国公夫人委顿在地上落泪,便冷冷地说道,“我也实话告诉你。就算退了安王府这门婚事,她想去跟大皇子好也是做梦!她想败坏家门,我拦着她。”她一只苍老的满是褶皱的手用力在韩国公夫人眼前一握,韩国公夫人抬眼,战战兢兢,只觉得此刻太夫人眼底的冰冷叫自己感到恐惧。
这么几十年的韩国公府生活,她虽然知道府中传闻当年前头国公爷在的时候婆婆就是个冷酷的人,可是却从未见过。
太夫人一向都是慈爱的,温煦的,待人极好的。
可是此刻,却叫人畏惧惶恐。
“可是,可是大皇子那里怎么办?”
“皇子不缺女人,大皇子已经有了正妃,你叫这孽障去做妾?你叫长生有个做妾的姐姐?大皇子的后院儿,也不必你来操心。”太夫人的眼底露出几分讥讽,她连叫孙女儿给太子做妾都不肯,更何况是区区大皇子。见韩国公夫人语塞,便冷笑说道,“一个寻常皇子,竟然还敢做这样的事。陛下膝下的皇长子也不过如此。”
她想明白了几分,大概阿恬就是与大皇子在什么时候见过面,大皇子知道阿恬出身韩国公府,还是韩国公嫡女,因此也生出几分野心,想要联姻权贵。只是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要公府嫡女做妾,当他真爱无敌呢?
“可,可阿恬说,说大皇子跟她说过,大皇子妃已经病重……”
“下贱!”太夫人劈手一耳光抽在韩国公夫人的脸上,冷冷地说道,“给你长长记性,你也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阿恬竟然还等着大皇子妃去死自己做续弦?更恶心了,太夫人觉得自己厌恶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简直就是个贱人。
她冷笑了一声,抬了抬下颚,带着人不耐呆在阿恬的屋子,匆匆离开。
丫鬟隔了半日就回来,此刻,明仪郡主就不好意思地带着阿菀与萧秀在太夫人的面前。
因韩国公夫人挨了一耳光躲羞,因此太夫人此刻面前十分清净,只有一只胖嘟嘟的爬上爬下的团子,还有一个正伸开小手儿站在阿菀的身边唯恐阿菀从椅子里掉下来的萧秀。
看见两颗团子挨挨蹭蹭无忧无虑地在一块儿,明仪郡主就低声对太夫人说道,“老太太,我躲开了阿恬的事儿,实在是对不住您。”她虽然躲懒了,可是心里却还是知道自己有些凉薄,见了太夫人心里就不由有些心虚。
“你做得没错儿。若是我在,我也会叫你回避。这不是你能管的事。”太夫人见明仪郡主红了脸,明艳俏丽,勾了勾嘴角,温和地说道,“你一个做婶子的,在这里头插手侄女儿的婚事总是不像样儿。且这件事轻重都要考量。你没有理会,我倒是放心了些。”她没有隐瞒明仪郡主的意思,左右一旦退亲,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瞒也瞒不住,因此就压低了声音将一切都跟明仪郡主说了。
胖团子匍匐着蹭过来,趴在一旁竖着耳朵偷听。
当听到她家堂姐竟然能做出这样充满了划时代拒绝包办婚姻的举动来,阿菀震惊了。
只是她想了想,又发现,这还真不是包办婚姻,因为这婚事是阿恬自己愿意的呀。
她只能说,阿恬是个有进取心的姑娘。
先看中了萧韦,萧韦这庆王府二公子不能袭爵比不上安王世子,因此惨遭抛弃,二姑娘转身就跟安王世子定亲了。
如今发现安王世子这废物点心比不上皇帝的儿子,自然就甩掉没用的世子,转身攻略大皇子。
她这堂姐别看是个羸弱多愁善感的姑娘,可是真是行事果断啊。
阿菀趴在一旁,看见明仪郡主嘴角抽搐,显然也被刷了三观,抽了抽自己的小身子,觉得这事儿比自己玩儿要紧多了,待太夫人说完了,她津津有味儿地听完了,这才露出几分担忧来,拉扯了一下太夫人的衣摆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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