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涯看了看天色,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赶紧赶路,赶在天黑前到达鹰愁涧,今晚就在那过夜。你的伤势如何,有没有大碍?”
弃玲珑回了回神,道:“没什么大碍,白蛟那一尾看似厉害,但我也不差啊,中招的一瞬间卸去了不少力,只是受点轻伤罢了。”
姬无涯把了把弃玲珑的脉象,发现确实如他所说并无大碍,但还是不放心,又给弃玲珑输了几道真气,休息了片刻才出发。鹰愁涧离二人所处的地方已经不远,她二人赶到那里,刚好天黑。
“涓涓寒脉穿云过,湛湛清波映日红。声摇夜雨闻幽谷,彩发朝霞眩太空。千仞浪飞喷碎玉,一泓水响吼清风。流归万顷烟波去,鸥鹭相忘没钓逢。”
说的是这鹰愁涧自古无邪,只是崖深壁陡,河流宽阔,水光彻底澄清,鸦鹊不敢飞过,因水清照见自己的形影,便认做是同群之鸟,往往身掷于水内,就连灵禽异兽也不敢随意靠近。
涧中更是灵气充盈,遍地生长着灵株异草,比之外面,多了不知多少。这也是当然的,这鹰愁涧天地凿成,具险恶以御外,收灵气以自成,小小的涧内自成一片小天地,若不是如此水火神英这等天地宝材又怎么会在这里。
“书上记载这水火神英需要天雷降下,与涧中的水英相交相融才能形成,鹰愁涧天地禀成,雷电易引,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日,就有新的水火神英形成。”
姬无涯找了处离水较远的树荫处坐下,手里拿着本《大荒异志》就着月光翻看。这《大荒异志》记载了许多大荒上的异景奇观,水火神英也在其中。
“那岂不是说我们至少得在这里呆上几日?”
弃玲珑本以为这次出来,走个来回也就半日光景,没想到还要等上数日,只能按下对修炼“都天神雷引”的急切之情。但少年心性,一旦追求一个目标,又怎么能忍受等待,心中犹似蚊叮虫咬一般,可转念一想,能和姬无涯在外独处几日,心中又是高兴的。
月光如洗,袅娜地洒下,透过树叶间的空隙,照在姬无涯身上,斑斑点点,仿佛宝石缀在身上,映衬着她无暇的脸庞,美丽不可方物。
弃玲珑看得出神,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脸上飞起一片红晕,就想与她说说话,便坐了过去,道:“师姐,你是什么时候入我们凌山的?”
姬无涯挽了挽鬓发,道:“我无父无母,自小就是由师父养大的,所以师父就是我的父母。”
“原来师姐你也是孤儿,我也是自幼丧父丧母,由之前的师父抚养长大。师父仙升之前,嘱咐我来凌山剑宗学艺。我来到凌山,拜入现在的师父门下后,师父和你都对我和很好,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心里很是感激你和师父。”
或许是同样都是自幼无父无母的可怜人,或许是感受到这番话里的真情流露,姬无涯看了看弃玲珑,眼神似乎少了份冰冷,多了分温情,道:“同门之间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相互关心,我和师父就是你的亲人。”
弃玲珑心有感动,狠狠地点了点头,旋即问道:“可是师姐,为什么你总是冷冰冰的呢,也不见你笑。而且你对师父对我都这么好,为什么之前就肯对三目火猿见死不救呢?”
“我不笑,那是因为没有什么事让我觉得好笑,更何况人间有八苦,并没有那么多可笑之事。人心所纳有限,博爱之人才是无情,我手中之剑之所及,只能保护师父和你而已,其它的与我无关。”
弃玲珑虽然觉得姬无涯说的有些不对,又不知如何反驳,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笑道:“师姐,我这儿有很多好笑的段子,我说与你听。”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
“隔壁村的老王......”
弃玲珑施展浑身解数,上蹿下跳,一直讲到嗓子都哑了,姬大冰山连跟眉毛都没动弹一下,只好瘫坐在地,颓然如斗败的公鸡,施施然道:“师姐不愧是得道高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笑话听入耳而目不瞬,小生佩服佩服。看来我只能祭出压箱底绝招,十、八、摸、了。”
姬无涯见他一会儿活蹦乱跳,一会儿垂头丧气,现在又要说些市井侩语,荤黄段子,不禁莞尔,斥道:“你这泼猴无赖,哪里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
“哈哈,师姐你笑了,你终于笑了。师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这天上的鸟儿要是见了你的笑容,怕也是飞不动了,定要落了下来。”
弃玲珑一下跳了起来,拍手叫好,全没了之前颓废模样,心情转变之快,比之姬无涯的剑也是快了几分。
姬无涯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原来我也会笑吗?师弟看起来胡闹,实际随性洒脱,无拘无束,原来这世上还有这种活法。”
姬无涯从小由冷清绝抚养长大,冷清绝性子本就冷,管教又严,使得姬无涯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这也造就了现在的姬大冰山。弃玲珑的出现极大得颠覆了她对人生的认知,这一笑好像石子落入水中,在姬无涯心中荡起层层涟漪。
“不要胡闹了,赶紧休息吧,养足精神了才好采集水火神英。”姬无涯理不清思绪,索性拿出了师姐的威严。
“是,师姐。”
二人都是修行之人,不在乎这穷山恶水,靠着树干便可入眠,只是这觉注定是难以睡成。正当二人辗转难眠之际,天空乌云遮月,星辰蒙蔽,沉闷之声轰轰作响。骤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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