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有一尊应该是石膏做的塑像,用黑布条密密捆绑,猛一瞅跟木乃伊似的,就露出一个脑袋。单看脑袋,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东西是照着袁阵做的!
这什么意思啊?木乃伊归来?我向秦一恒求证,他冲我点头:“没错,这就是袁阵,而且还是有手的。”
我低头一瞅,果然,黑布条的间隙里能看见几个指尖。我更纳闷了,我们已经见着袁阵的尸体了,双手都被人砍了。之前我们还猜,袁阵手心里藏着什么信息,现在送来一个跟真人一样大的塑像,合着是给我们送线索的?
想着我就去看石膏像的手掌心,秦一恒劝住了我,说看也是白看,石膏像被人动过了,两个手掌都用砂纸打磨过。
我用手摸了摸,还真是,摸起来跟磨砂玻璃似的,肯定一条掌纹都没有。这下就更奇怪了,这不是来送线索的,为何费劲地弄这么一个东西来?
跟秦一恒探讨了一下,他也表示有点捉摸不透,只能先把石膏像搬出来看过了再分析。我们就用剪刀把石膏像身上的黑布条一根一根剪断,合力把石膏像搬了出来。
黑布条的油性很大,也不知道之前用什么泡过,剪了挺长时间才全弄断,不过石膏像倒是很干净,一点污渍都没有。我看了两眼,还挺好玩,石膏像赤身,惟妙惟肖。
秦一恒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我们就把石膏像翻了过去,看背面。
刚翻过去,我就看见石膏像的背部竟然有一个表格似的东西,不是后刻上去的,应该是制作石膏像的时候就已经在上面了。秦一恒伸手摸了摸,估计没看出什么,半天没说话。
表格不大,大概两个巴掌大小,横竖的线都不怎么直,看着歪七扭八的。我越看越觉得面熟,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这他妈不就是一个象棋棋盘嘛!我想提醒秦一恒,没等张嘴又想起来,我之前在万锦荣家拾到一枚棋子,现在又给我俩送来一个棋盘,难道这中间有联系?
我赶忙把得出的结论跟秦一恒讲了,他也有些吃惊,我们蹲下来就开始研究。当时那个棋局我虽然看过,可是摆在什么位置我却根本没记住,用手比画了几下,我俩谁也没看出端倪。
最后我们干脆都坐回沙发上抽烟。烟抽完了,依旧没头绪。秦一恒就说先放一放,叫着我又去了衣柜边上,指着衣柜门说:“这两扇门内侧都有人用墨画了东西,我就是照着之前衣柜上的画找到宗祠的。”
刚才打开衣柜的时候我也没顾上瞅,只见衣柜门内侧还真有一些乌七八糟的东西。衣柜离灯有些远,我侧过身把光让进来,这才看清似乎是一幅画。
这幅画画得实在不怎么样,有点像儿童的简笔画,笔触倒是挺清晰,用的都是浓墨,内容却奇奇怪怪的,好像是一群人在三三两两地手舞足蹈。这画太抽象,看不出究竟是在干什么,我觉得,倒挺像广场上老太太跳的广场舞。除此之外,服装上也看不出什么特点,也不知道描绘的是什么时代的画面。
另一扇门上也是,从构图到笔法都是一个德行,不过内容并不一样,画上没有人,看意思是风景,我估摸着是江河一类的水景,有几笔明显勾勒了水的流向。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回头问秦一恒:“这算什么东西啊?”
秦一恒表情也不明朗,说道:“这衣柜如果都是棺材改的,那这些画很可能就是原来棺材内侧的画。我当初在另一个衣柜里看的画跟这两幅完全不一样,画风倒是相似,应该出自同一人之手,描绘的大致是一群人举灵位送灵的场景。只是奇怪的是,画里面除了举灵位的,剩下的人都带着武器,也不知道打算干什么。”
“而且最主要的是……”秦一恒顿了一下,“在画的一角,用了很多天干地支符号绘制了一个类似数列的东西,看着还挺复杂。我当时用手机拍了下来,后来在医院里用罗盘仔细推算了一下,竟然是一个比较细致的方位图。”
他说到这儿我听明白了,甭说了,方位图就是那个宗祠的地址。可我还是没明白,虽然没亲眼见过那些出土的古代棺木,但起码在电视上或者网络上也看过一些,在棺材里面画画的本身就比较少见,即便有绘画,也都是描龙绘凤,而这明显是抽象派。
我问秦一恒,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只是说按照现在的来看,很有可能这些画绘制的时候极其仓促,而绘画者又必须把某些重要的事情记录下来,所以不得不这么做。至于究竟要记录的是什么事,我们无从考证。这些衣柜内门上的画当初应该是一个整体,我们要真想了解清楚,估计得把所有的衣柜都看过才行。
说完,秦一恒又坐回到沙发上抽烟。我也点起一根。坦白说,这一夜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消化。估计秦一恒也是说得有些累了,半天没再张嘴。我闭着眼睛总结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很大的疑团中间,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点像你想要怒吼却张不开嘴的感觉。
一晚上过得很快,抽完了这根烟,我看看表,已经快早上五点,外面已经蒙蒙亮了,之前一直精神紧张,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就有些犯困。我跟秦一恒商量了一下,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秦一恒也打了一个哈欠,叫我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要尽快动身。
第二章借运
这一夜没有体力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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