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霨也去商队驻地探望过苏十三娘和阿史那雯霞,还曾在如意居驻地附近碰见一个面熟的行商。
回到军营之中,王霨才想起,那个高大的行商就是在大食探子潜入庭州城时,第一个听令卧倒之人。
商人的逐利本性令王霨深深感慨,《资本论》中的某些经典论述,确实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勇于冒险的商人,整个人类社会才能不断交流和发展。
穿越以来,王霨发现,大唐虽然“重农”,却并不过分“抑商”,故而大唐的商贸往来十分繁荣,这令他特别欣慰……
咴咴的马嘶声打断了王霨的遐思,他抬眼一望,原来是大营辕门外,有位唐军斥候正急匆匆地挥鞭策马,朝大营狂奔而来。
大军无论是行军还是安营扎寨时,都会派出数百名斥候,在四面八方打探和警戒。因此,不时会有斥候营的轻骑疾驰而来,将各种信息汇集到杜环的军帐之中。这些信息经杜环梳理后,将会记录在册,然后及时呈报王正见等人。
王霨刚才就是在帮助杜环处理誊录信息。如果只是单纯的文字工作,对他而言,难度其实并不算大。在前世的时候,王霨本就认识绝大部分繁体字,并会写一部分。穿越之后,融合两世记忆的他,文字功底更是远超十岁少年的平均水平。
但信息的内容涉及到大军远征的组织、沟通、协调等方方面面工作,这对除了军训就再以没有参加过任何军事活动的小白领而言,还是有相当的挑战度的。
通过参与学习,王霨发现,组织大军行进,确实是一件非常复杂而枯燥的工作。别的不说,单是军粮给养,就需要提前筹备,协调多方力量。
北庭兵马从庭州西征,走的并非商队常走的丝路北道,而是更靠北的阴山道。也就是从庭州向西北,穿过阿拉山口抵达夷播海,然后转而向东南,到弓月城。再从弓月城向西南,到达碎叶城。大军以碎叶城为前沿基地,由此沿着素叶河谷向西征伐石国。
之所以如此曲折行军,而不选择距离更近的丝路北道,是因为从庭州直接向西翻越葱岭的山口抵达弓月城的地形过于逼仄和险恶。数百人的商队通行问题不大,却不适合数万大军通行。而阴山道全程基本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唯一的山地阿拉山口,地势也较其他山谷开阔得多,更适合带着辎重和器械的北庭兵马行军。
阴山道地势平坦,但如此漫长迂回的行军路线,大大加重了沿途补给的负担。
出阿拉山口之前,沿途密布北庭都护府下辖的各军镇和守捉。在大军出征之前,北庭都护府都已提前输送了大量的军粮囤积在其中,如此,便可以不断给大军提供补给。
而出了阿拉山口,到了夷播海后,就进入了葛逻禄部和沙陀零星部族的活动范围,从此就再无唐军的军镇或守捉可以作为兵站使用了。
因此,从夷播海到碎叶城,大军的给养,除了自带的部分,还要依靠葛逻禄和沙陀部提供的数十万头绵羊予以补充。
如此繁杂的组织协调工作,基本都落在杜环一人的肩上。王霨仅仅打打下手就觉得疲惫不已,而杜环则能谈笑间,就把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令王霨无比敬佩。
之所以让王霨参与如此繁重的军务,是王正见特意安排的。虽然有圣人口谕,特许王霨随军,但王正见还是期望他能够切实参与到军务之中,以免被人视为累赘。
王霨自己也希望能够深入掌握行军布阵的技能和知识,所以在杜环身边学的特别用心。
除了协助杜环处理文书,王霨每天早上还要锻炼骑射、和阿史那雯霞对练;晚上,他还要在日记中记下所见所闻、所思所感,以积累经验。
杜环的营帐之前,奔驰如风的斥候翻身下马,急匆匆的跑进了军帐中。
正在活动活动筋骨、清醒清醒头脑的王霨见惯了如此场景,倒也不太惊讶。
发现自己对行军的各项事务开始变得如此习惯后,王霨屈指一算,他惊讶地发现,不知不觉间,如此充实、忙碌的日子,已经有三十多天了。
北庭兵马是三月初七正式开拔,离开庭州城的。
从庭州城出发之时,大军浩浩荡荡,共有两万兵马。其中包括一万名北庭军和从蒲类海畔赶来的一万名沙陀军。
北庭兵马是由多兵种混编而成的,其中骑兵三千人,包括一千名重骑兵和两千名轻骑兵;步兵四千五百人,包括一千名陌刀兵、一千名重装刀盾手和两千五百名弓弩手;辎重兵两千五百人,其中包括由五百名经过特训的士卒组成的工兵营,是王霨建议组建的,专门负责攻城器械的组装和操作,赵大锤也编入其中,负责技术指导。
北庭军的骑兵每人都拥有至少两匹战马,最精锐的斥候营,甚至是一人三马甚至更多。陌刀兵、刀盾手和弓弩手等步兵,人人也皆有一匹驮马,用来代步和驮铠甲、兵器。辎重营中则有大量的马车、骡车和牛车,专门负责运输粮秣等物。
马蹄铁、猛油火和配重抛石机的核心部件,都由工兵营保管。素叶居之前就赶制了数十辆四**马车,以成本价提供给工兵营,专门用来装载各类重型器械。
王正见为了确保秘密武器不外泄,除了命令王勇率北庭牙兵监督、保护工兵营外,还要求将所有马匹的马蹄铁先卸下来,待进入临战状态再重新钉上,连阿史那雯霞的青墨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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