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问了也无用,到底已是如此,不若见一步走一步。
云霜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平静地低声道:“无事,随口一问罢了。”
他不再进食,阿玄收了碗筷,嘱咐他早些歇息,便退了出去。
月光如水,倾泻满地。
云霜躺在床上,望着地上流转的光影发怔半晌,又尝试着运转了下灵力,还是空空如也,甚至强行运转,周身还会泛出细密的针刺之痛来,气血阻滞之感更甚。
他不敢再随意乱试,压着满腹心绪,强迫自己闭眼入睡。
许也是累极了,这一日昏昏沉沉,到了此刻竟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本也睡得极沉,哪知到了后半夜,身上渐渐又开始疼了起来,比早上浸泡药浴之时的疼痛还要厉害百倍,似要将他整个神魂撕裂开去。
云霜迷迷糊糊之中,忍不住咬住唇,泄出一声痛吟。
他盗汗盗得厉害,只觉浑身都像泡在水里,粘腻且不舒服。
手指抠在床沿,因为忍痛,而用力弯曲,发出咯吱的刺耳之响。
正在他疼痛难耐之际,只听门外急急响了几声扣响,他迷蒙地睁开眼睛,也忘记了自己是否有应下。
片刻后,门哐当一下从外被踹开。
屋内的烛光随着那人走近,一一点亮,恍若白昼。
云霜努力去瞧是谁,视线却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晰,疼痛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计荀拉过他的手腕诊过脉象,眉头紧蹙:“你可觉得冷?”
云霜的唇色尽褪,哪里有精力应他,唇无声蠕动了两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副样子怕是疼得连他说话也听不见了。
计荀连忙坐上床,把云霜拉起来,掌心抵上他汗湿的后背,微微一压,灵力如水,汹涌地往云霜体内奔去。
洗髓易骨第一阶段,会突发疼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却没料到,以云霜半人半魂之体,反应竟会如此强烈。
待将云霜体内乱窜的气息压制住,计荀缓缓收手,云霜失去支撑,往后晕倒在他怀中。
计荀背靠床头,将人半抱在怀,又伸手掀过被子,将人紧紧裹住。
云霜的头无力地垂在他的脖颈之间,面具上的白翎羽滑过肌肤,带了一丝轻痒。
屋内烛火摇曳,明亮而温暖。
计荀微微低头,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云霜半湿的长睫。
怀中之人第一次这般安静而乖巧地躺在他的怀中,双臂之间被填得满满当当的,犹如此刻又酸又涨的心口。
平时不显,此刻靠得近了,才发现云霜面上的半截面具已有些残旧了,再加上多次过了水湿之汽,边缘之处竟也有些裂缝。
计荀心中一动,再也按耐不住,缓缓伸手,捏住了将云霜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
计令仪是个颜控,世人皆知,可有一日他却将他的心上人带到了大家面前。
众酸酸地举手问:道主你看看我,我我我!难道不比他美多啦?
计荀微笑:大放什么厥词!我老婆的美天下第一!你算老几?
回头抱着云霜腿哭:老婆,打个商量,我们能不能出去别扮丑了?
云霜:(▼ヘ▼#)
搓手手,这章写我有点激动呀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说这回能不能看到脸w
感谢木桥、23145852、应是天仙狂醉扔的地雷~抱住拖回家圈养~=3=
第20章 第二十章
面具薄如蝉翼,捏在指尖几乎没有分量。
计荀眸光流转,却这样捏着边缘一角,许久没有动弹。
他可以很轻易的知道这张面具之后,覆盖的是怎样一张脸,但思及上回在药浴池畔,云霜眼中的惊慌,一时竟又有些犹豫了。
怀中之人如今昏迷不醒,他若是不顾他意愿,擅自掀看容貌,与趁人之危有何区别?
小古板聪慧过人,明日醒来,若是察觉面具曾被掀开过,又会如何看待他的为人?
计荀随性惯了,还是头一遭如此顾念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印象。
思来想去,瞻前顾后,只不过为换得云霜对他的一点点好感。
这实在不像他的性子,若是被谢长明知道,必会笑掉大牙。
计荀晒然一笑,竟慢慢地将手又收了回来。
鼻尖萦绕着云霜身上淡淡的草药之味,是早上浸泡过药浴,尚未散尽的气息。
紧裹的软被厚实又温暖,被计荀紧紧拥住的身子,原本一片冰凉,如今也慢慢泛出暖意。
云霜本是一片惨白的脸开始有了些血色。
房门大开,从计荀踹门进来后就没有合上。
阿玄受了计荀召唤,匆匆而来,一脚迈进去,还未来得及言语,就被眼前这幕震到有些呆傻。
计荀这人洁癖颇有些严重,尤其对用以长时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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