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群如潮,带起烟尘滚滚,自远方呼啸而来。
第一道防线的前端,巨大的盾牌已经在兽群巨大的冲击之下,就算是被士兵们深深地扎进了地下,但还是被往后推了足足二十米。
脚下的土地早就被鲜血染红,冲击失败的野兽被后来者踏成肉酱,早已垫了厚厚一层。无数的箭矢从黑暗中袭来,部分被士兵们筑成的灵力光壁和盾牌挡了回去,但更多的则是进入阵列之中,带走了许多人生命。
用背作为支撑挡住盾牌的士兵全身通红,布满了血滴,身体内的经脉因为强大灵力的冲刷全部破碎,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紧咬着牙齿,任凭灵力在体内肆虐,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触发着自己的伴生烛灵,生命力通过腹部扎根于经脉之中的黑色触手传递到烛台之上,初时只觉得全身乏力,但到了最后,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变老。
很快,之前还是一个年轻的健硕士兵,过了半晌就变成了一个皮肤干枯,头发稀松的老头。这个情况让所有的士兵都大为惊恐,虽然长老们嘱咐过不能频繁触发烛灵,但是众人也从未看到过如此景象。
但是此刻的情况不容他们多想与害怕,如果不能抵挡住盾牌,将群兽阻挡在外,那么他们会死得更惨。
猛兽的冲击越来越猛烈,很快就在盾牌之下堆积起来。缝隙之间的长矛快速刺出,但是由于外面的猛兽太多,导致速度越来越慢。不停有猛兽在撕咬着矛身,或者顺着长矛寻到缝隙处,然后不计后果地想要将头颅挤进来。
血盆大口之中带着浓烈的腥臭味,还有着因为被长矛刺中而流下的鲜红血液,在缝隙之间不断地拱来拱去。站在后面的士兵大吼一声,弃了长矛,将插在腰间的劈刀拿在手中,上前一刀便将挤在盾牌之间的猛兽头颅砍了下来。鲜血喷溅,将身边几人全身都打湿了。
将伸过来的头颅全部砍断,他又重新握住长矛的后端,用力从已经死去的猛兽身上将之夺回,然后再次不断地往外刺杀。
从刚刚开始到现在,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们好像已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有人变老,有人死去。有人受伤断掉手臂,有人倒地失去腿脚。
这一切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断上演。
循环往复,从未停止。
盘齐密切地关注着战斗的情况,他早已听到了那些痛苦的呐喊,但是此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何让更多的士兵活下来,才是他此刻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他抬眼四顾,两边都是看不到边的山脉。那里是巫神规定的禁区,而且里面不时有着恐怖的兽吼声出现,如果贸然进入其中,士兵们可能会面临更大的危险。早先派去后方打探的士兵尚未回报,要是敌人从后方再围攻而来,那自己与这三万名士兵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管怎样,终究是要拼一下。”他心中如是想。他听到后方
巨大厚实的盾牌上,厚实的铁皮已经被猛兽们的锋利的爪子和獠牙撕开,就连内部也已经被削掉了一半厚度。背后传来的冲击越来越大,加上背靠着巨盾的士兵们生命力快速消耗,终于是坚持不住,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来。
血液已经不是鲜艳的红色,反而有点发黑。落在粗劣的铠甲之上,夹杂着那些铁锈,看起来就像是黑色的眼泪,或者说是黑色的伤疤。
他们大声地嚎叫起来,像是要将最后的力量全部使用完。后面的士兵眼中早已流下泪来,也跟着大声地喊了起来。
后面两道防线的士兵们也都看得清楚,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露出了悲戚的神色。他们睁着双眼,决然之色更加浓烈。
“换!”
上百个白发苍苍的士兵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声,然后顺着盾牌跃到上空。他面前的那位士兵快速上前,用同样的姿势抵住盾牌。
换就是更换,换一条命,换很多条命。
借助盾牌串到上空的士兵大声呐喊着,经脉中的蛮横灵力不断地体内乱窜。他们身上的铠甲已经破裂,露出了他们干瘪的皮肤。他们朝着队伍的后方看了一眼,浑浊的眼睛之中流下黑色的血液。他们看到了正在弯弓射箭的同伴,看到了正在用长矛不断刺杀的同袍,他们看到了盘齐,看到了他眼里的沉静……
他们大吼着,声音穿破了黑暗。他们转身,朝着兽群的方向急速冲去。
一直盯着他们的盘齐自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他没有出声阻止。他静静地看着看那些冲向兽群的士兵,脸上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一双拳头早已握紧,指甲刺破皮肤,流下点点血珠。
那些士兵决定自爆,他们尽可能地朝着兽群冲去,离自己的同袍们远一点,那样就不会波及到他们了。体内的经脉已经全部破碎,生命力也已经所剩无几,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这副躯体,和在躯体之内乱窜的灵力了。
“啊……”
一个士兵朝着兽群落了下去,他大声地喊着,干瘪的身体此刻膨胀了许多。
五米……两米……
他离得更近了,他闻到了浓烈的腥臭味,他闻到了刺鼻的粪便味。
他看到了那些猛兽嘴里的獠牙,看到了他们没有缝隙的眼部,甚至,他还感受到了那些猛兽的呼吸……
“真难闻啊!”他想说,“就让我杀了你们这群畜生吧!”
他笑了,笑起来很难看,却很满足。
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里有着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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