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将军放心,末将有信心可令天子收回成命,绝对不会让大将军为难!”他瞧着何进满面惶急,却又无言以对的尴尬之色。心中险些笑破了肚子,索性更加入戏的沉声大喝道:“鹰将们!露出你们的胸膛,让诸位大人们瞧一瞧你们的伤痕……那便是我们与凉州军不共戴天的铁证!”
他狠狠握拳道:“血仇,只能以血偿还!”
鹰将们轰然站起,一起扒开胸襟,露出胸上的累累伤痕,目光中尽是倾尽江水也难洗尽的深仇大恨。虽然他们明知南鹰是在作戏,然而想到当年保卫帝都时的惨痛死伤,那份深埋心底的恨意却是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这是无论如何也作不得假的。
席间所有宾客无不瞠目以对。任凭苏秦张仪重生转世,孔明公谨提前降生,此情此景之下,也不可能有人想出阻止南鹰的应对之策。
何进、袁绍等人更是同时心中大叫不好,凭着南鹰的资历和天子对其的恩宠,何况他还拥有天子令牌,劝改圣谕之事几乎是十拿九稳……一旦他被确立为征讨主将,那么不仅主动追随的数千西园将士再难索回,其余的帝都兵马恐都将名正言顺的并入其部。那么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袁绍一时心乱如麻,勉强劝道:“汉扬镇守渤海,岂可轻动?况大将军已受圣谕,怕是……”
“本初之言差矣!”南鹰傲然道:“虽说镇守渤海。本将想动就动,何人会横加干涉?当日深入幽州出战乌丸,本将也是先斩后奏!”
“大将军!”他回身向何进深施一礼:“请大将军看在你我的情义,允末将姿意而为一次吧!”
何进涨得满面通红。却始终无法想出对策,强笑道:“汉扬说哪里话来?你也是一片赤诚报国之心,本官……”
“哼!人说鹰扬中郎将穷兵黩武、好大喜功!”席间突然有人冷笑一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此话一出,所有人均是面上失色。
“说话者何人?”南鹰锐利的目光扫向人丛:“对本将若是心怀不满,不妨站出来直言!”
“有何不敢?”一名青年从末席上缓缓起立,行至堂中,满面尽是初生之犊的倔强不屈,大声道:“末将虽然情知说话必会引将军不悦,却仍然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住口,小小一个从事,怎敢对鹰扬中郎将无礼?”何进虽因那青年成功引过话头而心中窃喜,却恐南鹰发怒,立即出言喝斥。
“让他说!”南鹰抬起手来,止住何进。他目视着那青年,淡淡道:“你且说说,本将如何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了?”
“将军的赫赫战功,末将是非常敬佩的!”那青年毫无惧色道:“然而将军已经功成名就,且成为一郡太守,便当恪守本分……至于建功立业的机会,总也要让予别人才好!”
“你是这个意思?”南鹰不由哑然失笑:“原来本将意欲主动请征,竟是挡了你们年轻人的道儿?”
众人见南鹰与那青年年龄相仿,却是一派老气横秋,无不心中好笑,却是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正是如此!”那青年却似乎认为南鹰之言理所应当,他昂然道:“末将纵然不如将军的本事,但是这一腔的报国之志,却是分毫也不会逊于将军!”
“报出你的姓名、资历,还有特长!”南鹰反而对那青年生出一丝好感,至少这人说话直来直去,全然不似座中他人的虚伪做作:“让本将瞧瞧,你是否够格在本将面前如此说话!”
“雁门张辽,参见鹰扬中郎将!”那青年挺直了腰杆,行了一个军礼道:“末将自幼弓马娴熟、饱读兵书,现任并州刺史麾下从事!”
“张辽?”南鹰蓦的震动了一下,缓缓道:“原来是你……不错!若然是你,确有资格在本将面前说话!”
听得南鹰之言,座中宾客无不称奇。早就听说过鹰扬中郎将眼光极高,连一些久经沙场的宿将,他都从来不曾放在眼里,今日倒对如此一员新晋的地方年轻将领如此抬举,确是令人啧啧称奇!
“将军竟然听说过末将?”张辽亦是睁大了双目,有些惊喜交加道:“多谢将军厚爱,这么说将军也同意末将出战…….”
“本将虽然听说过你。却并不代表你有真才实料!”南鹰打断道:“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足以胜任?”
“回将军的话!”张辽信心十足道:“丁刺史此次派遣末将带兵奔赴帝都,专程至大将军帐下听用,便是因为末将能力出众,远胜同侪!”
果然是丁原派他的来的!南鹰心中一凛,这么说丁原已经和何进暗中达成了同盟!看来,大将军一派的实力并不象自己想象中般江河日下。
他微一出神,立即大笑起来:“果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还自诩能力出众,远胜同侪…….好!敢不敢同本将的部下比上一比?”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何进有些犹豫道:“汉扬。今日是专门为你设宴洗尘……这么做,似有不妥吧?”
“又不是动刀动剑?不过是让他们年轻人切磋较艺,正好可以在诸位帝都名流面前崭露头角!”南鹰不以为然道:“这是好事嘛!”
袁绍也插进来微笑道:“汉扬之言有理,只当是为宴席增添一些气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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