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她出来,他偏着头打量了她一会,唇边有浅浅的笑意。
她看着他这个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稍稍皱了下眉。他也不管,径直走过来对她道:“田中要来了,我们走吧。”他与她并排走着,手十分自然的搭上她的腰。
他虽然只是虚扶着,可他搂过来的那一刹,她还是不自觉地动了一下,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样亲密的举动了。殷鹤成许是也注意到了,低头问她:“没事吧?”
“没事。”
他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她不自在便将手收了回去,手臂弯起来让她扶着。只要是他认为值得的人,他并不打算在时间上吝啬。
田中林野倒也守时,汽车到达殷鹤成官邸的时候,正好是上午九点钟。殷鹤成没有说谎,他的夫人的确是跟来了,顾书尧以前也接待过不少外宾,不用殷鹤成提醒,她自觉去招待田中林野的夫人。只是除了他们两,日本的一位外交官野泽晋作也来了,田中来之前并没有说过会和这样一位外交官一起。
殷鹤成与野泽握手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田中林野,用日文问他。“这位是?”
田中林野笑得有些勉强,“这位是外交部的野泽晋作先生。”
殷鹤成这才与野泽问候,脸上挂着他不冷不淡的笑意,“野泽先生,你好。”
野泽晋作却是十分殷勤,连连夸道:“早就听闻少帅是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没想到日语这么流利,果然是田中首相的得意门生。”
顾书尧听着野泽这么说,不禁皱了下眉,野泽的态度实在有些反常,按理说就算停战就算想恢复双边关系,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不知田中林野是否有意将话题岔开,她上前一步用中文与顾书尧打招呼,“夫人越来越美了。”他果真是认得顾书尧的,不过他这回称呼她用的“夫人”。也是,站在田中的角度去看,她在殷鹤成身边这么长时间,有婚约也有过孩子,即使暂时没有举办婚礼,叫声“夫人”也无妨。
当然,田中林野或许也听说过殷鹤成在乾都的一些轶事,但在这个年代,即使是成了婚的男人再去追求其他女人也是名正言顺的。
田中林野和夫人前来倒十分客气,还从日本给殷鹤成带了神户的清酒过来。
他冲着殷鹤成笑了笑,“我记得殷君曾经特别喜欢这种清酒。”
虽然表面上谈笑风生,可顾书尧明显察觉得出,他们两人并没有当初在殷军长家相遇时那么亲近了。也对,即使曾经是生死之交,即使曾经殷鹤成救过田中相本,可他们都是军人,一旦各为其国,这些情谊在家国面前依旧显得脆弱。
殷鹤成在客厅招待了田中夫妇与野泽晋作,因为是私下会晤,殷鹤成又懂日语,因此并没有请翻译过来。顾书尧装作不懂日语,一直没有说话,只坐在一旁招待田中夫人,亲自替她泡茶。
起先,野泽晋作也没有说话,田中林野与殷鹤成说的还是他们之前在日本的一些琐事,说到一半田中林野对殷鹤成说:“我父亲十分想念你,他一直想要你回东京看看。”不知为什么,连顾书尧也觉得,田中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十分真诚的。
殷鹤成也说:“有机会一定亲自去拜会老师。”殷鹤成答的也诚恳,他和他老师的师生情谊自然不是假的,不然当初他也不至于舍命去救田中相本的性命。
许是见殷鹤成的态度有所松动,田中林野终于试探着开口,“殷君,你应该知道,你的老师、我的父亲虽然身为军人,但是痛恨战争,我想你也是如此。”
田中说起这些顾书尧才觉得正常,她和殷鹤成清楚得很,田中林野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日本赶过来,自然不会是单纯来叙旧的。
殷鹤成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顾书尧闻声抬眸看了殷鹤成一眼,殷鹤成也注意到了,低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他刚才说田中相本痛恨战争,问我是不是也这样。”殷鹤成误会了,他并不知道她其实会日语,以为她想要他帮她翻译。
顾书尧笑着点了下头,她从前经常帮别人翻译,帮她翻译他还是头一个。
田中林野看了眼殷鹤成,又说:“殷君,说实话,我前几天听到鸿西口发生战争,我的内心十分悲痛,我父亲也非常遗憾。军部在驻军之前他其实试图阻止过,但你知道的,日本和中国一样,权力并不集中,我父亲无能为力。”他想了想,又说:“我还听说,你在鸿西这几天,长河政府并没有支援你一枪一弹,由你一支军队孤军奋战。”
顾书尧放下手中的茶具,有些警惕地看向田中林野,他难道是过来挑拨离间的。只是殷鹤成并没有否认,只似笑非笑地答道:“田中君对中国的局势非常了解,难怪在日本他们都叫你中国通。”
田中笑道:“我还听说长河政府十分腐败,上回军部和穆总理签合约,不仅答应给长河政府提供贷款,还答应私下赞助他的几名子女来日本留学。”说着,他皱了下眉,“说真的,殷君,我为你不值,连我父亲都说你是他最出色的学生,却要听命于这样腐败贪婪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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