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会,她也是愿意和野泽晋作耗下去的。只是殷老夫人的视线往外看去,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知道北营行辕那边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野泽晋作顺着殷老夫人的视线往后看去,他其实知道殷老夫人在等什么,他心里暗自得意,殷老夫人是等不到她想等的人了。
果真过了一会潘主任过来跟殷老夫人低声汇报,帅府这边给北营行辕打了好几通电话,任参谋长都不在,听说是任子延的伯父,时任巡阅使署总参议的任洪安将他叫去有事了。
野泽晋作看了殷老夫人和潘主任一眼,稍微等了一会儿后索性站起来对殷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冒昧问一句,您之所以不让我见少帅,会不会就是因为少帅根本就不在帅府里!虽然我知道您年纪已经大了,也受人尊敬,但是有些话我还是得说,战场上生与死都是常识,我也听到了少帅战死沙场的传言。如果少帅真的出了这样的事,就不应该隐瞒,盛军需要有一位能做主的人出来和我们日本协议。”
殷老夫人最怕听到就是殷鹤成已经战死这句话,她不愿意信也不信,可这些话就是在咒她孙子死,她怎么能忍?她听到野泽这么说,虽然强忍着,可嘴唇已经发抖。野泽晋作句句话都在挑着殷老夫人的痛处讲,他就是想探个虚与实。
殷老夫人盯着野泽久久没有说出话来,正是这个时候,洋楼二楼突然传来声音,不一会儿更是有佣人冲下来,对殷老夫人道:“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帅爷出事了!”
殷鹤成之前的事已经够让她难受了,殷司令再出什么事她怎么活。殷老夫人已经坐不住了,强忍着没有失态,沉着声问:“定原怎么了?”
佣人怕殷老夫人着急,又怕被野泽听了去,只在殷老夫人身边小声道:“方才帅爷不知听谁说特使过来了,硬是要亲自下来见,结果一不留神从床上摔了下来!”
殷老夫人原本站起来了,听佣人说完腿一软差点没有站稳。她咬了咬牙,强作冷静:“医生都去了么?”
“已经都在了,您要不要上去看看?”
她自然想走,可野泽还带着人在这。她还没开口,倒是野泽先说话了,“如果少帅不方便的话,您可以让少帅先将帅印交给盛军目前有威信的元老。当然,您现在也不用急着答复我,我陪您一起去看看殷司令。”他这样说便是表明他已经听到了,如果殷司令出了什么事又是一件好事,主帅易人局势不稳,日本更加有机可乘。
殷老夫人刚想回绝野泽,野泽已经回过头低声嘱咐了一句自己的侍从,那侍从听了他的话后便匆匆出去了,不知是去执行他的什么命令。
野泽越发肯定帅府出了问题,帅府越乱他的底气便越足了。和侍从说完后,他直接就站起来了,“我们也很关心殷司令的病情。”
潘国书往前拦了一步,“野泽先生,想必现在并不是很方便吧,您还是先请回吧。”
野泽笑道:“我是过来签署停战协议的,你们盛军方面多方阻扰是不想停战,果然一直是你们盛军主动挑起中日之间的战争。你要知道,在燕北修筑铁路也好、增派兵力也罢,不是想促进燕北六省的经济发展,便是想维护燕北的安定,可贵军将领一直恶意传侧日方的用意,才导致了原本不该存在的战争。”
野泽晋作分明就是在歪曲事实,可他做日本的外交官员多年,早就练就了巧舌如簧的本事,潘国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句话便哑口无言。野泽晋作看着潘国书欲言又止,嘴边露出了些微轻蔑的笑意。
只是他那份笑刚刚绽开,却听到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对他道:“野泽先生既然是来跟少帅签署停战协议的,少帅已经吩咐了让我先替他过目。”
野泽晋作闻声抬头,见是顾书尧有些惊讶地喊了一声,“夫人。”他又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上并没有他想见到的悲伤。
他虽然也听人说殷鹤成还没有成婚,可上回在鸿西口顾书尧就是以殷鹤成夫人的名义招待的他和田中林野夫妇,因此他还是用“夫人”称呼顾书尧。
老夫人也没想到顾书尧会下来,又听到野泽晋作叫她夫人,殷老夫人在一旁诧异地抬眼打量顾书尧,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拿起桌上的文件。野泽知道她懂日语,连声制止:“夫人,这涉及军事机密,恐怕您看不得吧。”
“你忘了么?我曾作为殷鹤成的翻译接待过你和田中先生,而且现在也是他嘱咐我来替他先看文件的。”顾书尧说完朝殷老夫人偏了下头,“奶奶,如果您担心司令,您就先上去吧,我刚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去看了一眼,司令就是摔了一跤没有什么大碍。”她这句话既是说给殷老夫人听的,也是说给野泽晋作听的。
顾书尧虽然让殷老夫人先走,可殷老夫人仍是有些担忧,她不知道顾书尧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些日本人。然而顾书尧神色自若,已经拿起那份文件看了起来,日文对于她来说似乎毫不费力。
日方就是假意过来议和的,所谓的停战协议并没有怎么仔细准备,她一眼扫过去就发现了不少漏洞。顾书尧之前也参与过不少这样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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