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水,才回到客房。
浴室里的人已经出来了,坐在床边对着的沙发上,随意敞着的衬衫领口扣得整整齐齐。
陆廷在浴室找到一次性洗漱用品,洗漱一番,头发和衣着都整理好了才出来的,就怕她母亲突然进来。
她家再是看不起他,他也是要堂堂正正干干净净面对的。
林小北迅速关上门,示意他进浴室,等他进来了,把门关上,声音压得很低。
“待会儿我先走,你十分钟后再出来。”
“你去哪?”
“你管不着。”林小北睡了一觉清醒很多,气也消了,心里只剩一片冷静漠然。
这人故技重施,又耍起无赖:“嗯,管不着。你去哪我去哪。”
昨晚半夜自己意乱情迷那么一回,林小北不愿承认却又无法逃避,坦然面对自己,似乎一切又并非不可原谅。
再是死了心断了情,她也是个女人,二十五岁的健康女人。
荷尔蒙什么时候作祟,不是她能预料和决定的。昨晚身体的那份悸动,就当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林小北捻起自己一缕长发,仰头看着面前这个高挑的男人。
“陆廷你知道吗?离婚以后,我把头发剃了。没错,剃了,光头,一点儿没留。为什么全都剃了?说俗气点儿,就是想从头再来,跟过去,跟你,跟与你有关的过去,彻底了断。”
她望着他英俊却阴郁的面孔,重逢后,头一次这样平静,眼底没有泪水翻涌。
“这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快乐。我的人生从遇见你开始,就已经没有快乐可言了。以前我以为,哪怕我什么也没有,至少我还有你。好笑不好笑?别,你千万别这么深情看着我,我现在不吃这套。你红了,发达了,金钱地位什么都不缺了,就别再跟我死磕了。我离过婚堕过胎,说起来还挺配不上你的。
“不过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外边儿那位,好像还挺喜欢我,我打算跟他好好发展。你也别惦记着吃回头草了,大把女学生女明星陆总宠幸呢,犯不着跟我过不去。”
林小北说完不再看他,转身要走,听见他低声开口。
“林小北。”他说着先她一步上前,挡住浴室的门,眼里雾气消散,眸光泛着寒气,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就这样,阴沉地看着她。
“我陆廷天生反骨,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谁劝也没用。除了离婚,从来都是只听你的。我打架没个轻重,你让我收手就收手。你让我走正道,我就是穷到饿死也不会去收烂账。当年逼你离婚,是我错了,我有苦衷,不单单只是怕你跟着我受苦,有很多事你不知道,现在也不能跟你说。我现在回头,是因为我忘不掉你,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林小北一个字也不想再听,冷冷打断:“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还需要你保护吗?四年前你抛弃我的时候,想没想过,那时候的我,才最需要你的保护?行了陆廷,就这样吧,你这么死缠烂打,真的没劲透了。”
男人后背靠在门上,把路挡得死死的,不肯放她走。
“我不爱你了听明白了吗?从我把头发剃光那一秒起,我就知道,林小北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头了。”
林小北笑起来,清清透透的眼睛里,一点眼泪也没有。
陆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也笑了。
“我要是,非你不娶呢?”
“看你本事。”林小北耸耸肩,“陆先生,麻烦让一让,我男朋友在外面等我。”
男人这回真的怒了:“林小北你说什么疯话?”
怎么就无端端多出一个男朋友了?
林小北轻笑,仰着修长的脖子,下巴颌挺得老高:“你还说非我不娶呢。疯话谁不会说?可惜我真没说疯话,外边儿那位什么都甩你十八条街,这么好的男人不要,我神经病啊吃你这根回头草。”
林小北拽着他胳膊猛地推开,拉开门快步走出去。
“怎么了?”严兆临以为她在里面收拾东西,耐心等着,见她出来时脸色苍白,不太开心的样子。
林小北摇了摇头,去主卧换了身衣服,出来时余光瞥到沙发上某个亮闪闪的东西。
一枚珍珠胸针。款式很简单,一颗小珍珠上,镶着一颗小水钻。
这是领证那天,陆廷送给她的,离婚那天,她把它还了回去。
林小北捡起胸针,拿出去,轻轻放在茶几上。
“挺漂亮的,不戴么?”严兆临以为她拿出来想戴呢。
林小北抿了抿唇,目光淡然看着他:“走吧。”
“滑雪吗?还是逛街?”
“随便。”
“逛街吧,不喜欢这个胸针,给你买个漂亮的。”
“嗯。”
客房传来一声响,什么东西砸到地板上。
严兆临往那边看去。林小北心里一紧,原以为自己想开了,严兆临就算知道陆廷在她家也无所谓。
里面真传出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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