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他的眸色深沉。
等处理完脚底,唐格也困乏到了极致,回头看着傅婪已经闭眼,她打了个哈欠,慢慢走过去。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长夜漫漫,自然休息最要紧。
赤~裸的胳膊有些凉,她伸手搓了搓,然后在靠着傅婪的身旁躺下,地上铺着他的外套,已经被体温半温,躺上去暖暖的。
本来傅婪是向着这个方向的,她躺下,自然也是向着烧尽的火堆,两人就像大小两个勺子,只是,勺子之间被准确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安全距离。
他的呼吸喷在她肩膀上,明明灼热,却让她不自在起来,好在,在她保持这个姿势不到一分钟,他却突然转过了身去,留下通风的大背脊,原本还勉强一只袖子搭在她腰间上,现在也被尽数裹挟了去。
唐格抱着胳膊,霍地坐起来,突然发现他转身躺的那个位置,正好还是他腿伤的位置。
睡的真够死的?
她略略放心,又慢慢睡下,朝向他的后背,将他身上的外套稍稍拖了拖,勉强盖住自己的胳膊和腰~肢。
这一个白天,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不过躺下一会,便发出了小小的呼噜声。
暗处的某人眼眸缓缓睁开,身后的呼吸近在咫尺,即使已经挤压着心脏,但心跳还是如擂鼓一般。
过了一会儿,已经睡熟的某人,缓缓朝着温暖的地方靠了过来。
紧接着,一只手砰的搭上他腰~肢。
傅婪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半个身体都跟着一僵。而她触碰的地方,便像是刚刚的火焰一样,从相触的表面开始燃烧。而伤口里面的酥~麻,也仿佛随着血液,无线流淌在全身。
他艰难伸出一只手去,想要将那腰上烫人的手拿开,她一只脚又横了过来。这一回,砰的一声,正好砸在伤口下,傅婪闷~哼一声。手脚颤抖。
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腿好像突然感觉不到了。
下一刻,她却翻了个身,将两人的身上合盖的外套全数卷走了。
……好吧。
毫不知情的某人睡了饱饱一觉,天还黎明,唐格便醒来,照例是手麻腰疼。一晚上,过去,傅婪还是保持面壁的姿势,心里不由默默夸奖:这睡风,真是稳健。
反观她自己,方才脸庞靠在他背上,地上明显还有湿~润的痕迹,她快速擦了把嘴角,将脸庞下的泥土推了推,盖好那一堆湿~润。
身上的外套自然也重新盖在了傅婪身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宽肩窄腰,体形修长,手臂肌肉~紧实,唐格看了两眼,便觉面热心跳。
索性起身,黎明前后,天色暗沉到极点。
她便是睡不着,也没这胆子现在出去,索性爬上几个挤在一起的空蛋壳,坐在上面看外间支离破碎的天。
暗色的天空中星子如雨。
抬头仰望,那样多的星球,人类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在其中的她,便像是时光漏斗中落下的一粒沙罢了。天色浓郁到极致,渐渐,恍如有巨大的明烛点亮期间,从某一处突然炸开了口子,天色恍然在一瞬间,从暗到明,几无过度片段。
膝盖上突然多了一个东西,她转过头,却是傅婪扶着洞壁走过来,将那还带着余温的外套搭在她腿上。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唐格从蛋上哧溜一下滑下来,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
她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唐格都是中午开始出去,到了下午回来,手上总能带回一些水或者吃食。有一天还拎回来两只鸟。
“呐,这捉鸟,可急不得,用衣服崩开的大盖子撑好以后,边上用一根小木棍支棱着,然后小棍上栓上一根长藤,这时候,就得在旁边等着,不能动,一直等到那鸟飞下来,吃吃吃,吃到盖子最里面,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扯下来……就成啦。”
他含笑看着她说的神采飞扬的模样,特别是说到吃一字,舌尖微微卷起,只觉得那眼眸唇边都带着无限的快活和自在。
在这样的时候,他便只是他,她也只是她。
她说话的音调带着软软的尾音,他便习惯侧耳倾听,她每次回来都是一身狼狈,也有两次连带出去的蛋壳都搞没了,傅婪忍不住,便提出要和她一起出去。
理由很多啊,诸如放风啊,诸如防守啊,诸如多一双眼睛多一份安全啊。
理由再多,也架不住他那一瘸一拐站都不利索的腿啊。
之后,对于外面的可能危险,她再也不说一点点蛛丝马迹。他心知肚明,但是她不说不让问,他得了两次不轻不重的抵触后,也不再问了。只是,查看伤口愈合情况的频率明显多了起来。
这样过了一周,两个人便像是被遗落在洞~穴中的小蜥蜴,生死由天,再无音信。这一天,唐格很晚都没有回来,傅婪取了两根木根绑在腿上,又找了一根结实点的做支撑,正准备上去寻她。
唐格一身狼狈回来了。身上一身湿漉漉,嘴唇发白,脖子上挂着野草,她白着一张脸,几乎从洞~穴上滑下来。
她看了傅婪一眼,面孔中带着几乎窒息的恐惧。
“格格?”他拄着棍子,想要上前,她却本能后退了一步,湿漉漉的衣服服帖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
她哆了哆嗦嘴唇:“我看见他们了。”
“?”傅婪不明白。
她浑身发抖,像暴风中的雏鸟,他面色大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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