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两步。
最好能离傅兰芽越远越好。
谁知傅兰芽正擦得格外专注,不防被平煜抢了手帕,身子一歪,慌乱中撑到平煜的腿上,不料碰到一个东西,极坚极硬,心中咯噔一声,正要低头确认,平煜却仿佛被烫着了似的一把将她从身上捞起来,猛的固住她双肩。
因平煜反应太过激烈,傅兰芽整个人都定了一下,满心讶然,她不过想帮他确认身上的伤处,做甚么这般排斥她。
最初,他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跟她对视片刻后,神情却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傅兰芽定定地看着他,月光下,他挺直的鼻梁上映着淡淡的光,眸子前所未有的黑曜迫人,似有一个漩涡,能将人吸进去。
耳畔一片寂寥,静得只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一晌之后,傅兰芽心头如有一缕明月光倾泻进来,隐约明白过来几分。
眼见他握着自己肩膀的掌心越来越烫,心一阵乱跳,明知此时该起身离开,可对上他黑釉般的分外专注的目光,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般,竟忘了挣扎。
不知不觉间,他离她越来越近,气息拂在她的唇瓣上,她心尖都随之一颤,只觉这感觉前所未有的陌生,又带着沉沉压顶之势,慌乱之下,到底挣扎起来,匆忙撇过头,低声道:“平大人。”
他的唇离她的唇已不到半寸,眸色更如黑釉一般暗得不像话,这声音却如同平地一声雷,彻底将他从沉迷中唤醒,
他悚然一惊,等回过神,简直无地自容,仓皇松开她,根本不敢看她的神色,起了身,快步朝一旁走去。
几步之后,又尴尬的停在原地。
傅兰芽亦不敢抬头看他,羞涩还是其次,更多的惊讶和疑惑。
空气顿时冻住,尴尬显而易见。
正不知如何是好,忽听墙外有人低声唤道:“平大人?”
听声音,正是李珉。
平煜心中正火烧火燎,闻言,如蒙大赦,忙咳了一声。
少顷,李珉的身影在墙头出现,见到平煜,从墙上一跃而下。
立稳后,他先是冲傅兰芽点点头,这才对平煜道:“刚才我们到大人所说的县衙门口集合,果然过不一会,南星派的人便追了过来,这一回,连白长老也起了疑心,好不容易甩开南星派的追踪,白长老不肯继续前行了,只说当务之急先是要将奸细揪出。”
平煜听完,脸色又恢复往日沉静,嗯了一声,道:“这个白长老不怪能做到秦门的长老之职,果然有些手腕。”
李珉笑了笑道:“我和陈尔升见白长老终于怀疑到自己人身上,便将那个程亮擒住,对白长老说出刚才他用石子暗算彭大的坐骑之事。起初那个程亮死不承认,被我和陈尔升招呼几下后,这才乖乖招了。白长老气得不行,当场便令人将他捆了,只说等请示秦掌门之后,再行发落。”
平煜看一眼李珉,不错,总算有点长进,不但领会他的意思,还能这么快时间内便找出内奸,只是手段仍稚嫩了些。
“白长老既然已起了疑心,你们又何必出这个头?”他挑挑眉道。
李珉被平煜问住,愣了一下,少顷,恍悟地挠挠头,讪讪道:“是,我和陈尔升操之过急了。”
平煜看着他,沉声道:“秦门已在江湖中屹立百年,门规极严,白长老武艺高强,又是秦门的老前辈,想来自有雷霆手腕揪出内奸,咱们只需静观其变,何须多此一举?下次再遇到这等事,记住不必再多事,只管旁敲侧击便是了。”
李珉忙将脸色正了一正,认真道:“平大哥说的是,我都记下了。刚才我已跟秦门的人报了另一处假地址,若这回再没有南星派的人尾随,我们便在城里那处城隍庙旁的小巷集合可好?”
平煜见他安排得有纹有路,眸子里浮现一抹笑意,点头道:“好。就在城隍庙集合。”
李珉见平煜话里有赞许之意,备受鼓舞,忍不住笑嘻嘻地看一眼他身后的傅兰芽,冲她点点头,随后跃上院墙,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傅兰芽匆忙回以一笑。
她这时早已恢复镇定,将刚才李珉和平煜的话听得一字不落,心中极想过去跟平煜讨论几句,可一想到刚才的事,身子一僵,又难为情地立在原地。
平煜更比傅兰芽尴尬万分,且一想到她刚才挣扎的举动,就觉羞耻至极,简直立不住,恨不得立刻在傅兰芽面前消失才好。
若在以前,傅兰芽无论如何会跟平煜主动搭上几句话,可如今连她都没有开口的打算,两个人之间便只剩下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外头传来李珉的哨声,显然已去而复返,正招呼他们前去汇合。
平煜僵着不动的身子这才有了反应,抬头看了看院墙,挣扎了一会,到底走到傅兰芽身边,想抱着她上去。
可一想到刚才情景,怎么也无法像从前那般将她搂到怀里,只觉自己在傅兰芽面前,是无论如何都洗刷不了觊觎她的嫌疑了。
傅兰芽见平煜到了身旁,只管杵着不说话,脸上似有羞恼之意,跟他对着僵了片刻,听外面李珉又呼哨几声,显是在催促,隐含嗔意地看他一眼,干巴巴催促道:“平大人。”
平煜脸部线条有了变化,转头看她一眼,见她垂眸立在自己面前,脸上虽没有笑意,可口吻却还算柔和,摆明了在给他台阶下。
他心头一松,犹豫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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