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常到她家中来玩。
闻到她身上香味,陆如玉曾问过她一回这香味怎么调制。
记得她抄了方子给陆如玉,又借了那本前朝古籍给其回去翻阅。
倘若这世上还有人能调出一样的香味,除了陆家的人,再无旁人了。
可是陆家除了一个陆子谦,眼下并无人在江南,到底谁会用这香味制出如此浓郁之物,又是怎么就跑到了平煜的身上?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思忖了一会,一抬眸,却见平煜正望着她,脸上有些不自在。
明明听到了她的问题,却避而不答,撇过头,淡淡道:“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傅兰芽越发奇怪,见他转身欲走,出于本能抬步欲追,不料不小心踩到了裙角,整个人直直往前栽去。
平煜听到动静,忙回身扶她,傅兰芽便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中。
傅兰芽只觉那香味冲鼻而来,仓皇中一抬眼,瞥见他前襟露出某样物事的一角。
她一讶,顾不上害臊,不动声色探向他怀中,想悄悄将那东西拿出来,可平煜动作却快如闪电,不等她的手靠近,便将那东西重新塞回前襟里。
她大窘,等在他怀中立定,忙往后退了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未几,懊恼地咬了咬唇,抬眸看着他道:“你怀中究竟藏着何物?”
见平煜拒不回答,她皱眉,继续道:“那东西上的香味出自我手,这几年,除了我哥哥和一位闺中旧识外,无人知道那香味如何调制,你身上为何会藏着此物?”
平煜面色变幻莫测,心底说不出的后悔,要不是怕她越发胡思乱想,恨不能落荒而逃。
面对她的追问,他一时间骑虎难下,思量了一番,目光定了定,既然陆子谦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彼此猜疑,他偏不让其称愿,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如实相告。
他想要的答案,索性都经由此事,统统在她面前彻底摊开。
念头一起,他犹豫了下,从怀中取出那方鲛帕,面色复杂地看着她道:“今日傍晚,陆子谦去找都尉府找我大哥,托我大哥将此物转给我。”
傅兰芽目光落在他手上的物事,等看清那东西是一方鲛帕,眼睛微微睁大,忙接到手中细看。
若没看错,帕子上的诗句正是几年前她在闺中闲来无事时提的。
印象中,这帕子早已遗失,怎么几年后,竟会到了平煜的身上。
不对,他刚才说,这帕子是陆子谦转交给他的,难道当年竟被陆子谦给拣去?
她眸中诧色闪过,紧紧盯着那帕子,少顷,惊怒交加道:“陆子谦说这帕子是我赠予他的?“
平煜心中懊悔不已,不等她说完,忙强辩道:“陆子谦说的话我全当放屁,我只是——”
傅兰芽却已经想通了这当中的种种,一瞬间,只觉羞恼至极,不敢置信地抬眸看向平煜,含着恼意道:“那你今晚要问我什么?”
联想到今晚平煜的态度,越发确定,立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心寒道:“莫非平大人已经认定我是那等朝秦暮楚之人,打算连夜拷问我?”
平煜见她眼圈红了起来,心中一痛,顷刻间,眸中闪过一丝狼狈,咬牙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未怀疑过——”
傅兰芽却已经举起那帕子,冷笑道:“既未怀疑过,为何不索性将这帕子丢了,还要将这帕子藏在怀里?”
不等平煜答话,重新瞥向那帕子上的诗句, 一字一句道:“夕殿下珠帘,流萤飞复息。长夜缝罗衣,思君此何极。“
怒极反笑道:“是了,想来平大人是见这帕子上的诗有失端庄,觉得心里不舒服,怀疑这诗句是我写给陆姓小人的……可是平大人不知道,我父亲自小将我当作男儿教养,五岁时便令我跟哥哥一道启蒙读书,十年下来,六艺、诸子、兵书、数术、乃至诗赋,统统有所涉猎,其中不乏不甚端庄的诗词,当时我在闺中时,不知誊写了多少佳妙的诗句,帕子上的这首,又算得什么?”
“另外,不妨告诉平大人,种种学问中,我唯独《女训》《女诫》未读过,否则早在平大人第一回 搜我的身时,我就该羞得一根绳子吊死了。”
话未说完,当日之事涌上心头,委屈得直想掉泪,不想让平煜看见自己失态,撇过头,往一旁走去。
平煜见她落泪,一时间懊丧得无以复加,伸臂拦住她的去路,目光晦涩地望着她道:“当日之事,统统都是我的错,我任你打任你罚,只要你能出气就好。陆子谦的事,我也并非存心惹你伤心,只怪我妒意冲昏了头脑,可是——”
他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道:“我对你的心意,你早已清楚,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个明白,你对我到底——”
傅兰芽听得他声音哑暗,心头微震,泪眼婆娑看向他。
她甚少在人前流泪,可是在他面前,却屡屡情绪失控。
进京路上,不知横生了多少波折,若不是他一路相护,她说不定早已落入王令等人的手中。
不知何时起,她对他除了信赖之外,更有了一份牵挂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慕。
她原以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彼此的心意早已再明白不过,根本无需多说,。
听了这话,错愕之余,又添一份委屈,眼泪直如断线珠子一般,止也止不住,怒目望着他,哽声道:“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难道在你心中,我便这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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