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一脚踩了地上,脏了,荷花重新给她冲洗了下。
五儿年纪还小,害怕受到责怪,自然是实话实说:“回夫人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伺候明珠小姐都要歇下了,结果……”
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自家小姐那是夫人的眼珠子,又迟疑起来。
王氏目光冷冽,一拍桌子:“快说!”
一下就将后面的话吓了出来:“结果小姐去了,她把我撵出去了,也不知道她们在房中说什么了,等小姐走了之后,明珠小姐脸色就不大好,叫了徐老爷这就走了。”
王氏指尖蓦地拢紧:“哪个小姐?”
虽然是问了一句,但是心里也清楚得很,府上还能有哪个小姐,自然是顾相宜了。果然,五儿说是相宜小姐,王氏闭眼平复了下心绪,才回眸看了眼菱角,似无事的:“去,叫刘三带几个人出府去找,务必将明珠爷俩找到,就说我说的,顾府就是她的家,让她回来,然后去叫相宜过来”
菱角嗯了声,见她神色知道正隐忍着怒火,连忙往出走。
等她到了门口,王氏又想起什么似地叫住了她:“等等,明珠她们身上没什么钱,眼看黑天了,必定要找住处,先去门户小的客栈看看,今天天冷,让人给明珠带斗篷和手炉,赶车去,快些。”
菱角一一应下,赶紧去叫人了。
王氏这才看向荷花,脚一动:“别按了。”
地上都是水,荷花才擦了水渍,扶了夫人的脚给她放进水里按着,见她不让按了,连忙拿了手巾给她擦脚。才穿上鞋,顾相宜在菱角身后急匆匆地来了。
她低头走进来,一副柔顺模样,和往常一样,到了王氏面前,就扑过来揽住了她的颈子,撒着娇:“娘,我怎么听说翠环给撵出去了,她怎么了,您不是说过她们都是可怜儿,平时要善待她们的么。”
王氏回眸,声音淡淡的:“我且问你,你去明珠房里,跟她说了什么?”
顾相宜还不知道明珠离府,当即怔住:“没说什么啊,就是觉得她一小和我一起玩过,觉得亲近,和她说了几句闲话。”
王氏伸手将她推开了些,脸有愠色:“没说什么?没说什么人就走了?”
少女指尖微抖,这么多年拼命守着的东西,仿佛一瞬间就会失去,她侧立一边,仔细回想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去找明珠说话,纯粹是为了套话,看看她知道多少身世。
说了一会儿话,明珠对身世一无所知,她就回去了。
现在见王氏恼怒,一时间不知怎么辩解,眼帘一颤,泪光顿现:“娘,我真的没说什么啊,我知道她是奶娘的女儿,那是我的恩人,毕竟吃过她的奶,她的女儿我怎么敢慢待……”
王氏本就恼怒,她这么一说,恩情压顶,一身火气无处发泄,挥袖之间,桌上的茶碗一下摔落了地上去!
菱角看了眼荷花,让她先下去。
荷花连忙收拾了碎片,擦了地上茶水,躬身退了出去。
顾相宜泪水滑落,十分委屈,到王氏面前拉着她的袖子:“我真是没说什么,明珠妹妹现在哪里去了,我愿意找她回来对质,到时候问问她就知道了,娘这是怎么了,我现在就出去找她……”
说着转身要走,王氏未动,菱角连忙上前拉住了她:“今日赶上老太太寿宴,你姑姑家又出了事,夫人这会儿正是心力交瘁,小姐就别跟着怄气了……”
顾相宜当然也不是真的想出去找明珠,回眼看着母亲,双目含泪,还贴心地扶了扶她肩臂:“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和明珠做好姐妹,不知道她怎么就走了……”
这个时候,不管她说什么,平日乖巧还是聪慧,贴心还是懂事的好女儿,在王氏眼里,都变了模样。
竟然故意将明珠挤兑走了,单只这一点,王氏心中生出的嫌隙已是无法平息。。
她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心中却是沟壑难平:“出去吧,我知道了。”
相宜蓦地抬眼,平日哭了的时候,王氏都要搂着哄半天的,若是平时早扑了她怀里,这时候越发的害怕,低声嗯了一声,赶紧退了出来。
翠环被撵出去了,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得知明珠走了的时候,她一面是松了口气,一面是又提起心来。没法子,骨肉亲情,顾明珠的那张脸,任谁看了,都会怀疑,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走了,王氏迁怒于她,也是无解。
她走回自己房中,嬷嬷才给她添了香,见她两眼微红,上前来扶:“姑娘这是怎么了?快进来暖着,小心别凉出病气可就不好了。”
病,要是这个时候能病就好了。
才在外面回来,微凉的指尖才觉得暖了一暖,顾相宜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动,眸光顿时亮了起来。她脱了厚衣,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找了个由头使了嬷嬷先出去,等屋里没有人了,也推开房门迎着冷风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顾明珠这时候却是穿着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与养父徐春城走在天桥上面。
初冬才临,一场清雪过后,因为还没有到宵禁时候,街上还有不少行人走动,天桥上面一串红灯,父女二人站在桥上往下看,能看见附近街头景象。
出了顾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徐春城也买了翻毛的大氅。
他此时头顶还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披着大氅双臂拢在怀里,走在红灯下面看着自己的影子,忍俊不禁:“闺女,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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