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衣无奈地点点头,“你这个男人,没救了!是,地上的杯子是我扔的。”
“皇上,您听见了,禾妃亲口承认用杯子砸筱筱……”筱妃哭得更厉害了,扭捏着身子,就要往穆离身上靠。
穆离伸出大手,一把扯住她的手臂。
“你们两个,赶紧送你们主子回去歇息。明日还要举行册封礼。”扭头吩咐那两个宫婢。
“遵旨!”
二人赶紧搡开虹彩、奔向主子,且拿好了锦裘和琉璃灯笼,搀扶主子往外走。
“皇上,您可要为筱筱做主啊……!”筱妃边走边哭诉,“现在尚且如此被欺辱,将来筱筱要怎么在这宫里住下去啊……”
穆离没理她,他一直盯着芷衣看,似乎能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重获自由的虹彩胡乱地扯出口中的帕子,绊绊磕磕跑到主子身边。
“娘娘,您还好吗?肚子疼吗?告诉奴婢,是不是被戳疼了?”她看得清楚,了解主子的委屈。
芷衣摇摇头,“扶我去榻上躺着……”
虹彩看了一眼皇上,“娘娘受了委屈,皇上可以不管不顾,但,请皇上允许娘娘去歇息,毕竟,肚子里的孩子经不起折腾。”
这个原本略微肤浅又有点糊涂的宫婢第一次表现出不卑不亢。
芷衣扯住婢女的手臂,使自己有力气站稳。
“虹彩,别跟无谓的人说这些没用的话,白白浪费细胞。”灰心加失望,竟然说出了“细胞”两个字。
虹彩遵照主子的意思,搀扶着往床榻走去,不免问出了心头疑惑。
“娘娘,什么是细……胞?”到底性格如此,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问这些。
芷衣没理她,托着肚子,艰难地往前走着。
穆离转身,目送她前行。
“你若不舒服,就让虹彩去叫御医来。”终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然,听在女子耳中,却带着伪善。
“谢皇上隆恩!芷衣很好,芷衣的孩子也很好。我们会一直好下去,让那些不希望我们好的人失望透顶!”她连头都没回,脚步不停,绕过了屏风。
穆离漠然看着屏风上画着的傲雪寒梅图,那是他钦点的图样。
那年寒冬,大雪纷飞之中,初见一身红袄的她,小小年纪,却浑身傲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怀,令他冒死救下她,甚至一把大火烧了整个程宅,为那些孤魂野鬼留下了最后一点尊严。
这些年,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过那天,不想邀功,更不想让她回忆起那惨烈的画面。
可他实在不懂,在她心目中,他到底算什么!
想不出所以然,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走向门口。
“福海,去给朕准备宵夜。多做一份,送到筱月阁,就说朕挂念筱妃,要她安心,待明日册封礼过后,朕再去看她。”还没出门,就对站在门外候着的大太监吼道。
不要说榻上的人儿,玉凉轩阖宫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芷衣躺在榻上,冷笑着,闭上了美眸。
倒是虹彩,沉不住气地嘟囔着。
“娘娘,那筱妃之所以找上门来欺负人,全因皇上庇护……”
“皇上怎么能够听信筱妃的一面之词呢?那个筱妃也是够可恶的,竟然演戏骗人……”
这丫头好像忘了自己刚刚所受的屈辱,只想着为主子鸣不平。
“你要是实在想念叨,就出去找个墙角对着嘟囔!我想休息,别在这里扰我……”芷衣终于忍不住说道。
她现在很难受,除了身体的,似乎还有心理的,总之是隐隐的,说不出的那种疼。
心疼孩子是必然的,——若非担心平素摆弄毒药对孩子有影响,她身上是会常备着毒药的。如果那样的话,她敢保证,在那该死的女人对她的孩子口出恶言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可是,心里的疼还有别的,是她不想面对的。
遂,只有用睡觉来逃避,不去想,不让自己再难受。
与此同时,跟她同样难受、甚至比她还要难受的穆离,正呆坐在龙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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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太监就送来了宵夜,摆放在桌上之后,请主子过去享用。
“朕不饿。”只回了三个字,就和衣而卧,连靴子都没脱。
福海小心翼翼地帮主子脱掉靴子,“皇上,您吩咐给筱月阁准备的宵夜,奴.才已经让人送去了。”
“随便你!”依然回了简略的三个字。
福海把靴子摆放好,躬身退到一侧去,“吧嗒”着嘴唇,想说话,又不太敢。
就这样,穆离闷闷不乐地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依旧是早朝。
中午,福海伺候主子午睡之后,抽空带着内务司的人去了筱月阁。
册封礼简单得有点寒酸,——除了宣读圣旨,并无别的项目。
内务司的人到场,只是充充场面,而正常的程序中,应该由内卫司的人将皇上赏赐的珠宝物件等悉数送到。
这不是奴.才们偷工减料或者不够重视,而是皇上根本就没有封赏。
大伙心中知晓,事实明摆着呢,皇上根本就不在乎这位新进宫的主子,哪怕她的母家权势再大,也没能为她赢得更多的荣耀。
除了一座仓促翻修的破败高台,还有一个虚空的名号,再无别的。
可洪筱筱并不觉得怎样。
在她看来,只要皇上肯上她的榻,她就有把握成为后宫之中的独宠。
遂,简陋的册封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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