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重新倒了一杯茶,发现茶水已经半冷,于是起身去走道联通厨房的角落,把水壶拎了过来。原本这些事应该是小朱做,但是小朱现在不在大厅,眠风自己也愿意暂时地离开干爹的视线,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
等她重新回来,给茶壶灌了热水,把干爹茶杯里的冷茶换掉,面色已经十分正经严肃,言语也是简洁利落:“季仕康出门的排场很大,身边无时无刻不放着一码警卫队,警卫队身上的枪,都是美国产的好家伙。这群人训练有素,没一个吃干饭,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把那里楛成铁桶。”
顾城端起茶杯,含了一口热茶:“简直就是废话。”
他对眠风已经额外的优待,如果换一个人把任务做成这样,还想在他面前讨巧卖乖,那简直就是找死。
然而他对眠风的优待也是有前提条件的,眠风作为一个女性,能把暗杀的任务做得干错利落毫无痕迹,让人挑不出毛病,这是值得让人另眼相看的。
她除了个别时候疯疯癫癫不像个正常人,大部分时候,也就是以前大多数的工作,都做的很好。
话又说回来,能做这一行的,也没几个正常人。
正常人可干不出一刀插进别人心窝子的行径。
眠风正不正常,到底会祸害几个无辜的人,这些他其实都不关心,他最关心的是,她作为他手里的一把枪,这把枪是他亲自锻造出来的,他由衷的希望她会越来越坚硬,就像上好锻造的精钢,不光是有光泽,还有有硬度,而且是那种无坚不摧的硬度。
眠风偶尔开的小差,偶尔投入到男人身上那种不正常的希冀和幻想,恐怕会在精钢上划出裂痕。
这并不是说她是个一脑子热,且热衷于风花雪月谈恋爱的女人。真是这样的女人,她没有死十次,也有一百次了。
想到这里,顾城不免又要叹气,他朝眠风撇过头去,仔仔细细的看她的眉眼和神情,然后伸了手落在她的头顶上,像是抚摸心爱的犬类般:“干爹是管不了你,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
眠风愣了一下,虚假俏皮的笑容刚要发出来,发了一半又收了回去,她低下头抿起唇,感受着脑门上温柔的爱抚,声音很低,神情虚无:“我知道的,干爹。”
顾城把手落到她的脖颈上,这里柔软温暖,还是纤细,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折断:“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雇主这次很生气,一个月已经是极限。”
眠风奥了一声:“季仕康手上有重兵,又兼了治安警备大队队长的职务,说实话——这个任务的风险性远超过以往。”
顾城笑起来,端的是风华无双,沉静的面部线条,眼里闪着沉着自信的光芒。这样的光芒轻易能够无声地潜入人的心扉中,想忘也不能忘。
他但凡对谁散发这样的笑容,总能让人认为,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
“所以嘛,你以为十万美金是这么好拿的?”
别说十万美金,就算是五千大洋,都算是顶天的大数字。
真做成这笔单子,眠风几乎可以混吃混喝地等死。
“十万美金是不好拿,”眠风斟酌了一下话语:“但也没必要拿命去搏吧。”
顾城换了跷腿的姿势,闲闲地从桌面上捡了香烟盒,抽了一根出来,眠风自动地给他送上火,他拢住火苗吸了一口:“哪一次又不是搏命呢。”
眠风道:“这次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要暗杀一个手握重兵的首脑,其实无异于找死,也无异于惹祸上身,也许哪天不注意,就被大兵们手中的机关枪打得跟筛糠子形似。
她道:“一次不成功,后患无穷。”
顾城点头:“一个月前他刚来这里,还不熟悉状况,警惕性也没那么强。所以第一次机会平白被你浪费掉,这一次就算你死了,那也是活该。”
第二天眠风起的很早,任务当然是要做的。她是直接受顾城领导,但不代表她是单枪匹马。单枪匹马怎么可能一直盯梢季仕康,这些基本的事物由她手下几个隐秘的联络人来完成。而这些联络人可能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眠风把任务用特殊的药水写成信件,然后投到大马路的某只特定的邮箱,每天早上七点半,会有人自己去取信。弄完这些还很早,街上到处都是人,出门买菜的妇女,匆匆赶去上班的人群,汇聚成滔滔不绝的人流。
一连几天过去,眠风没有得到特别有用的信息,这也很正常,她不着急。着急是做不了任务的。
因为时间还早,投完信件后,她找了处早餐摊棚坐下,要了一碗云吞和两个面窝。棕色的陶碗里装了清汤,撒上细碎的葱花,眠风舀了一只云吞起来,吃得香喷喷。左手拿着油纸包,嗷地咬了一口面窝,酥脆美味。然而她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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