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神色间有了怒意。
郭淮也不犹豫,当下就把顾氏如何传出恶毒流言,村中人如何议论,他如何借着黑鬼临门,想要封门避风头一事,细细说了一遍。
直听的老太太捶胸顿足,气得手指直哆嗦,“这恶毒女人是想要了这一府人的命啊,仙仙被安了这个罪名,以后还要怎么见人,难道真逼得她以死偿清白,这府邸就真能归了她吗,这个毒妇我原本心里愧疚…罢了,罢了,不能因为我一个老婆子,害得哪里都不得安宁。生子写休书吧,我李家绝不要这样的女人”
顾老头和两个儿子也傻了眼,以前只知道自家女儿霸道跋扈了些,可是这么恶毒的毁人清白,谋夺人家财产,却是万万没想到的,难道…是这管家撒谎?
郭淮料到他们会质疑,当下也不跪了,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说道,“三位不信可以去村中问问,谁人不知。这是可以乱说的事情吗?我们夫人现在避嫌犹有不及,还要找上门去让舅老爷出面,这不是送人话柄吗?”
顾老爷子脸色死灰,本来是奔着搭救女儿的目的来的,没想到却反让人家休弃,如今还说什么求情,人家不落井下石,再告上一个恶语伤人就不错了。老爷子彻底灰了心,两眼茫然的起身就要出门去。
如果他死缠烂打继续求情,老太太绝对不会心软,可是,此时他如此绝望灰心,却意外的勾起老太太心底的那点儿悲苦,当年李生懦弱无能,常常被一起玩闹的孩子欺负,自己每次给他上药之时,也是这般嘴上恨着心里疼着。
当下,心里叹息,罢了,就当彻底偿还过去的罪孽了,开口喊了他站住,“亲家,我原本还想着六娘经了这次牢狱之灾,也许能收敛些脾气,看在虎子面上,我也就不再追究她以前的无礼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们李家却是真不能留她了,休是一定要休了。但是,我李家也不是绝情之人,就当是好聚好散,为她这件事,再尽一次力吧。”
说罢,看向木艾,“仙仙,奶奶知道,顾氏如此恶毒对你,我本不该舍下脸皮求你。但是,咱们就当是给辛巴、栓栓积福德了,派人悄悄的去求求舅老爷吧。事情如果解决了都好,解决不了也是她的报应了。”
“好,好。奶奶别生气,咱们村里人都是明理的,一时新鲜,不会有谁真相信的。仙仙这就派人去送信儿,成与不成,以后咱们都能过回以前的太平日子了。”木艾铁青着脸,强忍着劝慰老太太。
然后抬头喊了一句,“欧阳”
欧阳应声进门行礼,木艾想了一想,吩咐道,“你带上五百两银,和亲家老爷去趟城里,把事情跟舅老爷说一说,不管结果如何,晚上回来报信。”
“是,夫人。”欧阳简短回道,郭淮连忙跟出去打点银两。
顾老头实在没想到,自己女儿把事情做的这么绝,木艾和老太太还愿出手相救。要知道此时李家写上一封休书扔出来,顾氏是死是活就跟他们没半点儿关系了。他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悔恨没有把女儿教好,一时间无地自容的脸色涨红,用袖子掩了颜面,带着同样脸色通红的儿子扭头就走…
待得晚上,欧阳归来简短告知了事情结果,众人才松了口气。
肖恒当真出力帮忙,找到苦主,砸下二百两银,让夫妻俩改了说辞,把偷盗荷包改成了因为荷包花色一致生了误会,孩子小产也改成了原本就有胎儿不保的迹象。衙门里又给主管刑事的同知大人秘密送了二百两银,所以案子一开审,就顺利的判了个误伤。由于苦主误会在先,又没有过于追究责任,索要了一百两银的伤药钱就撤了状子。
李生哆嗦着手,在两位舅兄的瞪视下写了休书,然后跌跌撞撞跑回了家,半路不知绊上了那块石头,崴得一只脚肿得馒头样。留下刚出了监牢,饿的头昏眼花、浑身恶臭,已经看不出人样儿的顾氏,尚不知自己成了弃妇,就被父兄抬上了马车。
顾老头犯愁女儿以后能否再嫁,顾四、顾五在愁,家里婆娘定是容不下这个妹子,若不然当初也不能让她和李生回乡来。
几个人各有各的愁肠,渐渐被夕阳拉长了影子,一路奔向北方了…
众人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了,老太太惦记着李生崴了脚,虎子年纪小,正张罗着搬回去住。
可是,第二日一早,几位村老和连富村长却一起上了门,未客套两句就说明了来意。
原来拜胖婶的大力宣传所赐,村里众人都已知道顾氏犯下的案子。李家村祖祖辈辈都是老实的种田人,吵架斗嘴都是极少发生的,如今顾氏背上了偷盗和害人小产的恶名,加上往日她的诸多不孝之举,在这村里实在是独一份儿。如今这世道,事事经人耳听口传,不下几日就能把她的底细打听的明明白白,李家村肯定难逃穷山恶水出刁民之嫌,万一再翻出她往日的诸多不孝之举,族老们都担心,会对村里年轻闺女和后生们的嫁娶不利。
所以,今日是来探听案子的进展和老太太的打算。老太太当然知道族老们这是委婉的说法,如果不是碍于木艾的面子,恐怕直接就说让那毒妇死在监牢里,或者不准她再进村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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