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太子妃这是寻思着要改嫁?朕,并不是什么古板守旧的人,若是太子妃有这个心,不妨直说。朕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不,不不不不!”赵惟儿吓得话都说不囫囵了,“我没没、我认识、不,我不这个人认识!他我不认识!我没、没有嫁,要嫁沈……我不是!父皇!父皇!冤枉我冤枉!”
兰不远心虚地眨了眨眼。
很显然,这并不是赵惟儿的恐惧,而是她兰不远的恐惧。
她真是怕极了大师兄当王八。
“好,很好。”御天痕的冷笑从牙缝间渗出来。
赵惟儿吓得魂不附体,拉住兰不远的衣袖,可怜巴巴地说道:“特使大人,真的不关我、不关我的事情!请相信我!相信我!”
兰不远了然点头:“我信你。”
赵惟儿哽咽地抽了口气,又去拉御天痕:“父皇,父皇,特使大人信我了,您、您也要信我啊!”
御天痕冷笑着抽回了手。
便听到屋中的“赵惟儿”又骂道:“没用的东西!老娘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好好地待在北霄不好吗!为什么要受这个罪!沈映泉!都是你强迫我的!要不是你逼我,我怎么可能跟着你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这没人样的日子!”
沈映泉被骂恼了,重重一拂袖,把门摔得“咣当”巨响,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兰不远心想,‘还算是有半分骨气。’
还未来得及露出微笑,便见沈映泉又怒气冲冲地回来了,进了屋,重重一拍桌。
“拿去!不就是银子么!以后每日都有!”
远远地,传来了人声——“抓贼啊!”“天哪我的银子也丢了!”
兰不远捂着脸蹲在了梧桐树下。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阻止这件恐怖的事情发生!’她暗暗下定了决心。
御天痕忍无可忍,从腰间抽出一柄大剑,灌注了灵气,几个大劈,把这间院子拆成了平地。
屋中的人没来得及发出半点声音,便在剑风下灰飞烟灭。
幻境破碎,三个人重新站在了泥土甬道里。
御天痕双目赤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赵惟儿一头秀发湿得透透的,身体抖得筛糠一样,瑟缩在甬道边上。
“咳,那个。”兰不远打圆场,“如果这真是她弄出来的,那也恰好证明她心里怕的就是离开北霄哪!”
御天痕鼻孔微张,闻言愣了片刻,觉得她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
“是是,父皇,”回过神来的赵惟儿扑在了御天痕脚下,“我,我确实是害怕被赶走……父皇我不走!既然嫁进御家,生是御家的人死是御家的鬼,我绝对没有半点叛逆之心啊父皇!”
“行了。”御天痕的脸色冷静了下来,“起来,像什么样子!”
他单手拎起赵惟儿,走向前方悬浮在半空中的扭曲光芒。
“这是最后一道道纹了。若今日可以顺利解除,从此,你便能够安心养胎了!”
“是,是!”赵惟儿喜极而泣。
这二人走向道纹,一左一右,分别将手按在了道纹之上。
兰不远无法分辨颜色,只知原本淡色的道纹,从二人手掌处,慢慢开始变成深色。
道纹纹理极复杂,这两边需要完全同步,把这个复杂庞大、左右对称的图样一点一点晕染出来。
两边稍不同步,道纹之上颜色便会全部褪去,又要从头再来。
很显然,只有将这道纹整个染成深色时,才能破开这道门,知道这一关要面对什么样的挑战。
兰不远没有打扰那专心致志的二人,她顺着甬道折返回去,细细地摩挲着泥土墙壁。
不是说,八百年前通道遭遇异物入侵,多了那阻人的幻境么?
异物……在哪里?兰不远很快便走穿了整条甬道。
每隔几步,甬道中便会留下一些痕迹。
有的地方,像是斩杀了怪兽,墙壁和地面上洒落着大蓬小簇的深色痕迹,走近了能闻到腥臭味。有的地方,墙壁上刻着横七竖八的条纹数字,像是在推算术数。有的地方能闻到混着呕吐物味道的酒气。
看来这九十九道道纹,九十九关,各有不同。琴棋书画诗酒茶、武功、术数、文学,什么都要考量。
兰不远走了几步,又发现了两个小泥人,栩栩如生,正是御天痕和御凌霄父子二人的模样。
“连捏泥人都要考!”兰不远震惊了。
难怪千百年来御家一直老老实实地守着这秘藏,其实不是不想动,而是拿这些刁钻古怪的难题没办法——想来这御天痕与御凌霄父子二人,定是得了那件能拘人魂魄的法宝,这才钻了老祖宗的空子,成功一路破关即将抵达终点。
她一路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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