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眼中却是漫漫不见尽头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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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草色烟光,荣城的仲夏,有种说不出的美。
张小曼坐在茶馆里,目光随着身边的茶艺师的一双巧手来回地动着。茶香缭绕间,她听到了一阵极有规律的脚步声,抬起头,眼中已经泛起集结了多年无法散去的怨。
栾倾待看到了,脚步踟蹰在原地,良久不动。
张小曼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恍然明白,今天约了她的根本不是苏棠,而是栾倾待。
她忽然间没有再继续坐下去的兴致,拎起包,打算离开。
栾倾待凝着她,就在想要伸手拉住她的前一秒,张小曼冷冷抬眸看了他一眼。
栾倾待再不敢轻易去触碰她了。他沉默跟在张小曼身后,走出了茶馆。
一条极长的步行街,人潮如织。张小曼在前面走得极优雅,39岁的女人却照样还是能得到许多行人的驻目礼。
栾倾待痴迷地看着她,心都被纠得疼了。
他认识的张小曼,不是这样的。
步行街的尽头,有辆黑色的豪华座驾正在等着她。司机上前替她打开车门,“太太。”
司机看着张小曼坐上车,正要绕到另外一边去开车,却见一个人影快速地坐进了驾驶座,然后飞快地将车子驶离了原地。
司机站在原地足足楞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电话,拨通了陈越的电话,“刚才有个男人,开车把太太带走了。”
黑色轿车里,张小曼眸光复杂地望着驾驶座里的男人,“打扰我的生活是你的爱好?”
栾倾待闻言,笑了起来,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打扰这两字用的挺好。”
张小曼看着他,怔仲半天,然后一把拉下了前后座位之间的隔板。
这人一如既往的可恶。眼不见为净。
栾倾待见状,脸上笑意更深。对嘛,这才是他熟悉的张小曼。
鸿云集团里,顾鸿华原本正在与各大股东进行着视频会议,听到陈越匆匆来报说张小曼被一个男人开着车带走了。
他倏地起身,却不小心扯断了一旁的电线,投影仪突然断了电源,兹兹响了两声,瞬间暗了下去。
苏棠及时走上前,“顾先生,没事吧?”
顾鸿华冷声吩咐陈越,“打太太的电话。”
“打过了,无法接通。”
“接着打。”顾鸿华说,“打到接通为止。”
栾倾待开车带着张小曼去了海边。
车子停在停车场里,栾倾待开了车门,对她说,“下车。”
张小曼却径直坐在车子里,不动。连一个眼神都不往他脸上看。
栾倾待看着她,“小曼。”
张小曼望着前面的挡风玻璃,说,“你要是看够了,麻烦送我回去。”
“那你今天就别回去了。”栾倾待说。
张小曼这才看向他,“你要是有花痴症,该去精神病院。”
栾倾待凝着她,“小曼。”
张小曼脸上泛着讽刺,“你还是叫我一声顾太太吧,我都已经结婚17年了,女儿都快16岁了。栾先生,有些称谓是礼数,不能省的。”
栾倾待再说不出任何话了,他沉默地站起身,走了很长一段距离,一直走到海滩边。海风肆意地吹在他浅灰色的衬衫上。
张小曼远远地望着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人不过是她日消夜长间一点点磨出来的幻影。
真实的那个栾倾待,早已经与她的青春一起,散落在了回忆之中。时光是无法重头来过的。所以同样的,栾倾待也不该回来。
如此想着,张小曼从后座上坐进了驾驶座,发动车子,调头离开了海边。
身后,那个人依旧还在海风中肆意地晃动着她的双眼。
张小曼收回目光。心想,这世上再深刻的情感,也不会深得过时间的沟壑。
车子从海边驶回秋波弄,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
一路上,张小曼就在想,栾倾待回荣城的事,顾鸿华早已经知道了吧?
今天栾倾待突然出现,带着她离开的事,也已经有人向他汇报过了吧?
这一次,他又打算用何种面目来控诉她的绝情和冷漠呢?
张小曼这样想着,忽然就觉得好奇起来了。
顾鸿华是从来不会当着她的面发火的。那他通常都怎么宣泄自己的怒意呢?
张小曼走进水上居的时候,果然就看到了正襟危坐在她的门口的顾鸿华。
他静静盯着她,“回来了。去了哪里呢?”
张小曼看着他,“海边。”
“一个人?”
张小曼笑了,对顾鸿华说,“不,还有栾倾待呢。你不知道他回来吗?报纸上都登了,不是吗?”
“说不定明天报纸上还会登我与栾倾待一起出现在海边的照片呢。”张小曼说,“到那时,你也打算假装不知道?”
顾鸿华望着她,只觉得心肝脾肺肾,统统都被她气出毛病来了。他站在那里,半天都没说出口一句话。
良久后,他望着张小曼,忽然道,“你这是在故意激怒我?”
张小曼整理外套的动作停了停,“你顾鸿华又怎么会是我能轻易激怒的呢。”
顾鸿华扬眉,“你会关心我的情绪了?”
张小曼不说话了。人到中年的男人原来都有幻想症。
那天夜里,顾鸿华执意留在了水上居。
张小曼为此还差点与他争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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