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他探手把揽在怀里,“不过那里太穷,除了玉米糊和咸菜,连窝头都很少见到。没有机会施展厨艺,顶多就是烧烧热水,炒咸菜连油沫子都没有。”
南钦怅惘着,“这么穷,难怪眼看上去那么干扁。那对老夫妻要好好感谢,封了几百块红利市,找个时候让人送过去。”
从云在旁边打趣:“那户人家有没有儿女?们不担心二哥被人强押着洞房吗?”
南钦果然紧张起来,细声问他,“说呀,他们家有女儿吗?”
良宴在鼻子上刮了下,“有个女儿,不过几年前就出嫁了。再说这样腿脚,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个瘸子?”
大家嗟叹着,肌腱断裂没什么大不了,有条件地方做个手术,术后两个月就能复原。可惜了那个地方医疗落后,不知道旧伤治起来有没有困难,还能不能恢复得像从前样。
城里有人开始放炮竹,咚声巨响,纵到半空中杳杳回荡。起了个头,很多人家都随众了,时楘州大街小巷热闹成片。在万家灯火里空军署人都到了,洪参谋带着干弟兄来看望良宴。军靴踏在地板上脚步声脆而响,到了跟前叫声“总座”,整齐划地行了个军礼。
几位副官都还在,唯独少了俞绕良。良宴鼻子有些发酸,“绕良身后事要补办,他是家里独子,把他老父老母接到楘州来奉养,不能让二老晚景凄凉。”他点了点手指,“拙成,这件事去办。”
曲拙成挺胸收腹,脚后跟用力并应了个是。
南钦想起守云在德音婚礼上托付,之前因为自己没有着落,别人事也不甚上心。今天借着大好机会索性问问,便请大家坐。看了守云眼,那丫头拘谨得厉害,南钦笑道:“洪参谋调到少帅身边时候也不短了,过年没有回老家看看么?”
洪参谋起身道:“报告少夫人,家父家母早亡,老家没什么人了,因此并没有回去。”
南钦哦了声,“那夫人和孩子呢?”
良宴古怪地打量,“他还没有结婚,哪里来夫人和孩子?”
洪参谋脸上红,“总座说得是,方将光棍条,整天都混迹在军中,还没有结婚。”
南钦哦得更长了,还没哦完,守云因为害羞躲了出去。也不管,只笑道:“给洪参谋做个媒吧!女方是墨梯女校毕业,今年十九岁,留校教美术。等们双方有时间,相约出去吃顿饭,先沟通沟通再说,看好不好?”
良宴听就知道说是守云,笑道:“门户相当,年纪也说得过去,依看是可行。”
男人对谈婚论嫁事很放得开,“既然总座说好,那就挑个时候见见面吧!”
同僚们立刻闹哄哄说等着喝喜酒,这个年因为笑声变得生动起来。
寘台每年团圆饭后有习惯,从十点开始放烟花,直持续到十二点。南钦扶着良宴出去看,礼花五光十色照亮他们脸。汝筝抱着妙音站在廊子底下,哀凄地对雅言道:“南钦命比好,良宴历尽万难总算回来了。大哥呢?恐怕已经走远了。”良润是战场上抬回来才咽气,死在了怀里,是点念想都没有了。
雅言在肩上揽了揽,抬头看天上簇簇火树银花,想起俞绕良,眼里含着泪,喃喃道:“都样……”
南钦带着良宴去医院治腿,请了几个洋人大夫会诊,洋大夫操着口蹩脚中文说:“治是可以治,但是耽误了治疗最佳时机,不能保证定恢复到以前样。当然,们会尽最大努力,请放心,太太冯。”
大夫安排良宴入院,很快定下了手术日期。手术很顺利,只是要静养。照顾病人方面,南钦坚决不假他人之手,小小个子,撑起了良宴片天。
手术刚结束时候他很疼,但是不能喊出来,怕让担心。坐在他床边握紧他手,他像在外时那样揉揉头,“辛苦了。”
“不啊。”笑着,摸摸他小腿,“疼不疼?”
他摇头,“不疼。”
把脸靠在他肩头,“良宴,觉得们从来没有这样靠近过,是说心。看看,到现在才像平常夫妻,有点相依为命味道。”
“所以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了,是吗?”他紧紧攥住手,“从来只有,也许为了惹生气故意和别人不清不楚,可是对没有半点不忠。到眼下回过头看,简直傻透了,不停试探不停伤害,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他侧过身来,灼灼看着道,“在商丘几个月直浑浑噩噩,每天都做梦,梦见个穿碎花旗袍女人隔河叫。那时候想,莫非是要横渡忘川么?越急着回忆越想不起来,可是知道有个人在等着。”
笑着,眼睛里有揉碎芒,“幸好回来了,只怕要舍而去,不给机会说对不起。”凑过来点,吻他嘴唇,“以前是太任性了,从来没有顾及过感受,因为觉得足够强大,不需要爱。”
“胡说。”他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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