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张!伏击柳湘莲的人是奴才派去的,奴才——”棋童话未说完却被水溶抬手打断。
“可有伤亡?”水溶冷声问道。自打看见那个钱袋,他便知道八成是棋童捣的鬼。他只是不敢相信,棋童胆子这般大,下手杀人都敢不经他允许!是恶奴欺主还是他北静王府当真已然这般权势熏天?
棋童从小伺候水溶,对水溶脾性再了解不过,此刻见到水溶云淡风轻模样,便知大错铸成再难善了,不由吓得抖若筛糠。
“奴、奴才斗胆请了四个江湖人,其中有,有一个人受了伤,另,另外一个死,死了。”棋童结结巴巴说完,已面如死灰。
水溶厉目看向棋童,十分震惊,竟然死了人?
“呵,若是今日贾二小姐不说,你是否便准备将此事瞒下?”水溶负手而立,微阖双目,嘴巴里的味道十分苦涩,半晌才接道:“原来棋童也学会了欺上瞒下的好手段!”
棋童闻言,惊骇莫名,扑到水溶脚边,想要解释,几番开口,终觉无由分辩,只能以头抢地,叩头不止。
“也罢,我知你为何如此。棋童,你我主仆一场,以后你且回家好生伺候双亲吧!”水溶扔下这句话,也不管兀自磕头不休的棋童,转身离去。
水溶骑马走在风雨中,恍惚有了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这样吗?
北静王府内。
世子妃孟琬站在回廊上,看着雨帘下百花枝叶飘摇,残红如泣,面孔氤氲在水汽中,看去分外寂寥。
“娘娘,雨越发大了,不若回房里去吧?”身后丫鬟紫陌小心问道。
“无妨。我看看雨。”孟琬头也不回答道。
紫陌退下,不再言语。
眼见雨越下越大,风助雨势,孟琬衣裙下摆已被飘进来的雨水濡湿了好大一片。紫陌恐其着凉,咬牙欲上前再劝,眼角余光瞥见,回廊那头,水溶外书房的小厮正快步跑来。
“回禀娘娘。世子爷不知为何,在外竟淋了雨,浑身湿透回来,更大发雷霆,撵了棋童不说,还把奴才们都赶出来,将自己锁在外书房喝闷酒,到现在连湿衣都不肯换下来……”小厮茶倌急忙道。这小厮也是打小伺候水溶的,除了水溶抗婚时,他再没见过水溶这般模样,不由慌了神,喋喋不休半天,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孟琬却听出了重点,秀眉微蹙,撵了棋童?水溶身边贴身伺候的不过几个小厮,棋童是最亲近的,今日竟发怒撵了他!不换湿衣,独喝闷酒,难道又是为了她?孟琬心里又酸又疼。
“去外书房,吩咐小厨房煮姜茶,温酒。”孟琬边走边说道。自有丫鬟领命而去。
水溶的外书房离他和孟琬的居所甚远,孟琬到时,身上衣衫已湿了泰半。她理也不理,径直走向外书房门口,抬手欲叩门扉,耳边却蓦然响起水溶长揖到地,虽是请求却语气绝决退婚的话语。
“水溶莽撞直言,实在已心有所属,万不敢委屈了姑娘,还请姑娘三思。”
那时,两家亲事刚刚说定,彼此互换庚帖,她更被母亲含笑拘在闺房开始做嫁衣。姐妹们都来与她道贺,她面上不显,心里早乐开了花。更让她高兴的是,晚间,她便收到水溶亲笔信,约她一晤。
孟琬羞涩不已,二人虽名分已定,到底不曾行礼,怎能私下相见?只是……
她还是赴了约。
她多希望她不曾去。
那夜,月如钩,凉如水。她到时,水溶早在彼等候。灯笼微光映到他脸上,减了月光的凉,将他五官轮廓勾勒得更深,将他眉眼描摹得越发清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他。
她满心欢喜,正欲开口,哪知,他接下来便说出,“水溶不才,心有所属”。
多么煞风景!
多么有情又是多么无情!
孟琬身子抖了抖,几乎站立不住,勉力扶住亭柱,稳住身子,涩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琬儿全凭父母做主,不敢辞。”
也不愿辞。
谁让水溶是她孟琬打小便喜欢的人。
无论是八岁时宫宴初见,人流如织,独公子如玉。
还是十岁那年,百花宴她抚琴,恰好有人吹笛相合。一曲终了,吹笛人振衫而去,她追了好几个回廊,终得见一角侧颜,果然是他。
抑或是那次北静太妃做寿,她跟在母亲身后,遥遥望见他与母亲撒娇。行至近处,隐约听见他央求王妃帮他寻各色画笔,还惊叹他果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直到有一天,母亲告诉她,北静王妃嘱意于她,想替世子水溶求娶她。母亲问她何意。
孟琬忍住心中狂喜,低头垂目,自以为镇静自若地答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琬儿全凭父母做主。”却不知,绯红的耳朵尖早出卖了她。
孟母心领神会,揽住女儿,既替她欢喜,又不舍母女分离。孟琬亦有所感,回抱住母亲,难忍眼泪簌簌而落。
彼时,孟琬万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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