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位太医开出来的方子倒是当真有效。旁的不说,半天下来,蔺时谦已经开始退烧,身上热度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
蔺君泓这才放心了不少。
对于徐太后坚持让灵犀近身服侍蔺时谦,旁人只可在外头候着,不能贴身伺候,蔺君泓就也没说什么。
毕竟灵犀是蔺时谦唯一的妾侍。虽不知徐太后是什么意思,不过蔺时谦现在已经开始转好,只灵犀能贴身服侍定北王,倒也没甚不对的。
蔺君泓安排妥当这边的事情后,和元槿商量了下,让元槿留意着这边,他便去了牢里,探望一个人。
明乐长公主、他的姐姐,蔺君澜。
蔺君澜这些日子着实不太好过。
她本就是个十分在意形象的人,平日里不收拾齐整了,断然不会见外人。
可是到了牢里后,哪里有那许多可以让她讲究的?
莫说是收拾齐整了。就是想整理一下,也没有那个条件和机会。
因着她的身份关系,单独将她关在一处已然是难得。不过她到底是对着皇后娘娘暗中下药,这罪过可是不小。稍微知情的那些人谁也不敢给蔺君澜开后门。故而明乐长公主这些天没能洗澡换衣,日子过的颇不顺心。
所以她到底是闹了起来。
闹了之后,没有人理会,她就拼命喊叫,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皇帝陛下。为的就是换取一个好点的牢中待遇。
最起码,洗澡换衣还是要的。
蔺君泓心里最疼爱的人便是元槿了。任谁伤了元槿,他都绝对不会放过。更何况,蔺君澜当年暗算他的时候,可是半点儿的姐弟亲情都没有考虑过。所以乍一听闻到蔺君澜的交换条件时,他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谁知,没过多久,贺重凌就亲自来宫里寻了他,说是蔺君澜或许当真有重要事情与他相商。
“观她神色,似是当真有什么旁人不知晓的消息要告诉你。”贺重凌斟酌着用词,说道:“陛下若是无事的话,不妨过去一听。或许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如果是旁人这么说,蔺君泓必然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一串话下来,都是什么“似是”和“或许”,根本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
不过蔺君泓了解贺重凌。贺重凌如果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根本不会对他说出这番话来。是以这回蔺君泓倒是当真认真思考了下蔺君澜的要求,最终点了头。
蔺君泓去见蔺君澜的时候,是在一天的傍晚时分。那日他处理完政事,这才往那边走了一趟。穿着惯常时候的常服,未带宫人,只让四卫跟着出行。
他进去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地平线之上,光芒已然收敛了许多,颜色愈发浓艳。
他出来的时候,太阳还没有完全消失。
说起来,蔺君泓和蔺君澜应该相见了没有多少时候才对。
可是等到蔺君泓回到宫里的时候,元槿惊讶的发现,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和离开前截然不同了。
少了些从容和淡然,多了些冷厉和漠然。
元槿不晓得他这是怎么了。一看到他,赶忙迎了过去。亲手替他除去了外衫,又递了湿布巾给他擦脸,这才问道:“长公主和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蔺君泓擦拭的动作滞了一瞬。
“没什么。”他擦拭完毕,将布巾丢到了一旁,拉了元槿的手在旁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蔺君泓复又说道:“真的没什么。”
元槿看的心里一沉。
她知道,蔺君泓这般状态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基本上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
而且,她也明白,连她也不肯告诉的消息,必然是很重大的。不仅如此,还得是个让她知道了后,反倒还不如不知道的消息。
试问天底下能有多少个这样子的?
元槿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各类信息快速的思量了下,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她这茫然又努力思考的模样,蔺君泓定了定神后,反倒是笑了。
“真的没什么事情。”他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正常,带出了暖意,“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不足以挂在心上。”
元槿看他说的认真,虽明知他这话不过是几句安慰而已,依然点了点头。
她想,若是到了个合适的时候,他会告诉她的。
虽说没再细问这件事情了,不过接下来几日时,蔺君泓的行为有些出乎元槿的预料。
蔺时谦还在病中,按照前些日子看来,蔺君泓无事的时候,便会去探望下蔺时谦。有时候会坐一会儿,有时候则是会细细问过他的病情。每日里总会过去好几趟。偶尔遇到蔺时谦醒了,甚至两人还会多说会儿话。
可是自打去过蔺君澜那边后,蔺君泓反倒不太去看蔺时谦了。
元槿仔细思量了下才发现,不仅仅是“不太去”而已,其实,是压根没再去过。
这倒是有些奇怪。毕竟蔺时谦和蔺君泓多年来感情一直不错。如今蔺时谦卧病在床,蔺君泓没道理会不挂念。
更何况,蔺君泓虽贵为帝王,实则是个极其重情义的。蔺时谦待他尽心尽力,他更没道理会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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