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才一入城,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扇城门紧闭,同时,一队官军向城楼上跑去。石玉望去,只见这些官兵个个带伤,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老弱妇孺。
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只见其人身长七尺,羽扇纶巾,料想是文人书吏,却不想成了这小城军队的指挥官。石玉拉着朱猛随众人一同跑向城楼,这才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只见城楼上只有寥寥数十个官军,其余尽是手执扁担、锄头的平民百姓。
石玉向下望去,只见尘土扬天,马嘶人喊,看那架势少说也有数百上千人。石玉望向那书生模样的官吏,只见其人双眉紧蹙,脸上尽是疲惫,料想这一定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局面。
不多时,只听一声长嘶,石玉收敛心神,向下看去,只见城下赫然是一众山贼,为首者模样尚显清秀年岁不大,约莫二十出头,只见这年轻人身披银甲,手执长枪,坐下枣红大马,一副威风凛凛。
只见那年轻人了勒住缰绳,单臂举枪,喝道:“小小梅花镇,安敢当本将前路,守城官何在,快快交出印信,开门投降,不然城破之日,血流三尺!”
石玉观其人仪表不凡,便低声询问身边一个军士,道:“这是何人?竟有如此气魄,不像山贼耶?”
闻听此言,只见军卒怒目横眉,咬牙切齿道:“此人乃晋王李克用养子李存信,原是抓捕黄贼的官军,后闻听黄巢兵败身死,便做起了杀人越货的勾当,此子虽面善,实乃心狠手辣之人。周边数镇皆已城破,这些胡人不仅劫掠民财、动辄屠城、烧城,实乃罪大恶极。我父、兄皆死于贼手,我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方解吾很!”
石玉默然,自古行军打仗,皆有官军冒充山贼,劫掠一方,此为打秋风。
李存信勒马前行,望着城上,喝道:“这小小梅花镇倒也有忠贞不屈之人,好,城破之日,留你们全尸!”
言毕,只见李存信一招手,只见这些官军装扮的山贼个个口操胡语,乱叫着开始攻城。
虽然对方只有区区近千人,但奈何小城城防年久失修,更有几处残垣断壁,情势不容乐观。果然,不出片刻,便传来兵器的碰撞声。
对此,这文人小吏倒也没有慌了手脚,在几处缺口调拨了近百官兵,这些官兵虽不如对方勇猛,但奈何缺口太小,对方只能冲进两三人,转而就被乱刀斩杀。
这几处缺口虽然少了城防,但却实乃是陷阱,只要对方坚持从这里突破,只能成为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李存信无愧晋王李克用账下一员虎将,很快便看清了这一点。
李存信急命收兵,转而从正面突围。
这些人虽然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但奈何个个骁勇,只见近百人齐齐抛掷飞虎爪,身形灵敏的向城楼上攀爬。
对此,书生小吏似乎早已想到,在身边一人耳边低语了几句,不多时,只见数十个百姓人人端着木盆走了上来,木盆里盛着滚烫的热水,丝丝白气蒸腾。
书生小吏一声令下,数十个木盆齐齐翻下,滚烫的热水在对方惊恐的神情中倾泻而下,爬到一半的敌军惨叫着跌落下去,一时间,惨呼不绝,摔死、摔伤者十之**、
见此,李存信恨得牙根直痒,一挥手,暂退十里,就此安下营寨。
见对方退走,那书生小吏不禁没喜,反而深深皱起眉头,石玉离得近些,听到一人问道:“大人何故不喜反忧?”
只见书生小吏叹了口气,道:“贼人虽已暂退,我料其半夜必定攻城,此间多是老弱妇孺,我身为一城之长,不能保全其生,奈何城中青壮之人多已战死,或逃亡他处,若是贼人久困于外,无出七日,此城必破、介时,彼定要屠城,如之奈何?”
又闻一人问道:“大人,不如上书州牧,以派兵遣将,解此困局?”
书生小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此并非真正的山野草寇,那为首之人乃晋王李克用之养子李存信,陛下调晋王勤王,已成大势,若真要上报州牧,非但不会有人救援,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闻言,众人无语,脸上皆是戚戚然。
是夜,贼人果来攻城,战至半夜,贼人梢退,书生小吏清点人马,伤亡近百人。石玉和朱猛也参与了这一战,两人皆已负伤,一人横劈石玉左腹,被石玉躲过,长刀划过石玉右臂,深可见骨。
朱猛为救石玉,被一枪刺中肩头,不过敌人也被朱猛斩杀。
石玉看着遍地死尸,只是叹了口气。
等安顿好一切,已经是鸡鸣破晓,书生小吏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县衙走去,石玉抢上几步,沉吟道:“大人安想救城否?”
闻言,书生小吏转身盯着石玉,见石玉年纪轻轻,却是不卑不亢,不免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你是何人?有良策乎?”
石玉拱了拱手,沉声道:“小子不才,却有一计,计成贼军自退。”
闻言,书生小吏不觉来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石玉顿了顿,这才开口道:“我闻这群贼人乃晋王人马,此为抓博黄巢,若是这群贼人得了那黄巢消息,定会径往直追,小城危局自解。”
书生小吏眼前一亮,却是叹了口气,道:“那黄巢兵败逃亡泰山已有多日,音讯全无,何处寻他?”
石玉笑了笑,说道:“大人可知三人成虎?彼为黄巢而来,听闻消息,定会前往查看,只不过,还需一些身外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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