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邵启合想着想着,一张白脸都涨红了
虽然不忍心拂他的兴头,但傅霜如还是不得不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自微臣出山后,与师父、师兄他们鲜少有所往来。”
“他们寻常云游各地,独来独往,四海为家,如今辽东战事情势危急,微臣并无完全把握,能及时求得到他们。”
这不是开玩笑呢,公孙偃是个根本没见过的师父,司马穰苴见倒是见了,话都没多少几句,自己这个也不知还被不被他们承认的小徒弟、小师弟,一时半会儿的哪知道要去哪里搬靠山来。
扯这一个,不过是想能借着这一着随军出征,从而能更及时、近身地保护太子殿下罢了。
韩少功被困在西北,白鹤谷不敢指望,邵启合又是个只会搞权术斗争的纯文人。
傅霜如既拦不住要自己上赶着往东北跑的太子,又不能眼看着他真就这么死了,那还能怎么办,那只能自己上了啊。
殿内众人闻言都不免失望,但因此一役,但是没人反对傅霜如跟着太子裴景明一道去东北了。
东宫党的人是不想去触傅霜如的霉头,至于章皇后,裴景容的事都够她抓心挠肝了,哪有心思去想旁人的。
更有甚者,她还巴不得傅霜如是个花架子,最好与东宫那个病秧子、短命鬼一道死在战场上,也好等自己的儿子回来了,给自己这边的人腾位置。
可惜章皇后的想法是注定不能实现了。
因为没过几日,先是皇太子裴景明不能成行的消息放出,紧跟着就是冀北那边报回来的裴景容“久治不愈”的丧讯。
当日殿内的大臣都不觉唏嘘,没想到世事无常至此,到头来,这位容王殿下还真是应了当日殿内庄平帝的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皇子亦然若此。”
这已经是短短数日内,庄平帝接到的第二个儿子的死讯了。
而第三个眼看着也要近了。
——太子裴景明当殿请命亲征东北得到庄平帝应允后,大概是自觉心愿已了,退无可退之地,反而没了旁的挂碍。
他也就无所谓再去耗尽心神地算计些什么,心中自得知辽东沦陷、二皇子裴景知战死以来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也彻底松弛了下来。
这不松不要紧,一松,就显露出回光返照后的油尽灯枯之态势了。
裴景明回到东宫后病情便倏然加重,当夜便昏死过去多次,皇长孙连召太医院七位御医,连庄平帝都被惊动。
东宫的烛火亮了一整夜,翌日天亮后,太子裴景明的情况才堪堪控制住,但人已经是彻底下不来床了。
比之初闻二皇子裴景知死讯那日更甚。
傅霜如几天来都一直在宫里连轴转着,那日请战东北后第一次回府,躺下后身上的官服都还没解开一半,与岳怀媛私房话也没叙上两句,就被皇长孙从东宫派来报讯的人给匆匆叫走了。
岳怀媛见着这情状,也只能低低叹气,然后亲自给傅霜如系了大氅,拍拍他的肩,安抚道。
“去吧,无论你想做什么,我和孩子们都支持。”
两个小婴儿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鼻涕泡都吐出了好几个,对这个来而复走的父亲没有丝毫的眷恋挽留。
傅霜如无奈地低下头一人亲了一大口,末了怜惜地抚了抚岳怀媛的侧脸,郑重承诺道。
“等过了这一遭,为夫定然日日夜夜陪着你的孩子,管他外边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再与我们无甚干系了!”
岳怀媛被他的话逗得直笑。
“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名流千古,乃是人之志向所在,阿丛何必说这些许丧气话,到像是并不十分情愿一般。”
傅霜如与鬼谷子一派的渊源,岳怀先前也并不知情,听到他主动请缨要随太子出征东北的消息时,岳怀媛不是不震惊害怕的。
可那又怎样,震惊也好,难过也罢,害怕也好,失望也罢,终究傅霜如是在做一件他自己想做的事,一件他觉得不做便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
岳怀媛除了支持,还真是别无二话。
岳怀媛只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傅霜如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他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地在一起,这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傅霜如出征的事这么一闹出来,岳怀媛连先前对小女儿婚事的担忧都去了□□,关注点转移到马上要出征的傅霜如身上了。
思来想去,她去亲自求了现如今还住在府上的姨母季芸翳。
当然求向季芸翳求招只是迂回之举,岳怀媛真正想找来帮忙的,自然是念慈庵上避世独居的那位明露郡主。
对着岳怀媛所求,季芸翳没有如何犹豫便应下了。
岳怀媛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并不意味着是自己的面子有多大,不过是姨母她自来医者慈悲,悬壶济世,看不得百姓因战乱而颠沛流离的景象。
辽东战事,虽然不一定会动荡大庄的国祚,但却是确确实实地关系着辽东千千万百姓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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