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单独的房间,上厕所也不用出卧室,家中有保姆,照料着他一日三餐,物质生活上与从前巨大的差距并没有给周塔带来太过长久的兴奋,仅仅一周,他便开始觉得惶恐。
直到他看见忙于工作的父亲,亲昵地将一个抱着孩子的漂亮女人介绍给他。
继母,与嗷嗷待哺的继弟。
还有一位在国外念书,与他年龄相差仅半月的妹妹。
屋子里经常可见的,要么是空无一人的寂静,要么是他们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平板,与远在国外的妹妹视频,享受着天伦之乐。
而他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傻站在一旁,无所适从。
后来周塔也学乖了,吃完饭只呆在屋子里刷题,偶尔楼下欢声笑语太大,他也不恼,实在烦闷,也只推开窗户,翻身下楼,跑去跟米窦哥他们通宵开黑一个晚上。
日子就这么过着,在家里扮演着沉默寡言的前妻长子,在学校也一团和气,似乎没有脾气的老好人。
周塔的性子,早在陪伴照顾着外婆的那段日子,给磨平了所有的棱角。
外婆总告诉他,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生老病死,哀伤别离。
周塔也一直这样认为,有一日没一日地消磨着时间,漫不经心地长大。
也不曾想过,会喜欢上那样一个人。
那一段时间,他的耐心仿佛回到了乡下小镇的筒子楼里。
他知道有个人需要他,他喜欢的,一个可以付出忠诚的人。
这种网络上游戏中营造出来的非彼此不可的被需求感,很快让周塔沉迷其中,而更快,却被现实打破。
他急切地想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被怒火与积攒许久的嫉妒给烧坏了脑子,在察觉到做过什么后,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周塔蹩脚地学着姚静安抽烟的姿势,烟灰落了一地。
他没有回家,父亲与继母他们还在大洋的彼岸出席女儿的钢琴比赛,替她加油。
家里空落落的,他并不想回去。
手机里,聊天群里的人扯着淡,米窦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开黑。
抽完最后一根烟,周塔哑着嗓子说:“我一小时后到。”
“你不在家?”米窦问。
平日里,周塔家距离开黑的网吧只有半小时车程。
“我有点事。”
“……你是不是生病了?”米窦听着周塔不同往常的声音,劝道,“不舒服就别来了。”
“我一小时后到。”
重复了一遍,没再等对方回答,周塔挂了电话。
一小时后,周塔如约出现在网吧包厢中。
米窦给他开的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右手受了伤。
腥红的血液已经干涸,破碎地伤痕上还沾着细小的玻璃。
米窦脸色一变,赶在其他人发现之前,将人拉出包厢往对街的药店带去。
“怎么回事?”米窦小心地将周塔手背上的玻璃给挑出来,问他,“你跟人打架了?”
周塔摇头,酒精沾上伤口的刺痛并没有让他的表情有太多起伏。
米窦打量了他一番,似乎看出点苗头,也没再多问,只道:“你年纪还小,所以才会把情情爱爱看得那么重,以后经历得多了,便会知道,都不算什么。”
米窦并不是不知道周塔这一段时间的状态,这小子鸽他们多少次了,就为了那破农药里的一个小姑娘。
据说还是他的学姐。
如今看来,周塔这是带人上分成功后,被人卸磨杀驴了。
包扎完伤口,米窦见周塔还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调侃道:“你啊,要不哥哥带你去开开眼。”
他拍拍周塔的胳膊,让他站起来。
周塔人高马大的,站在他面前比他还高半个头还多。
这个头极好,带他去酒吧,也没有人会拦下来。
酒吧里,五光十色,各种闪光灯和探照灯闪得人眼迷离。
周塔安静地坐在角落地一个台子上,望向舞池里一群借着劲歌热舞暧昧贴身摇摆的混乱人群,自觉意味阑珊。
他那只未受伤的手,一直握拳的左手,慢慢张开,手心小心翼翼地摆放着一张不知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一寸免冠照。
红色的背景,照片中的人,唇红齿白,双眼干净澄澈,与此地格格不入。
周塔凝视照片中人半响,起身,婉拒了前来要请他喝酒的几位丽人,从酒吧离开。
***
混乱地一夜过去,姚静安头疼地从床上醒来。
她抱着被子,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凌乱地黑发更是如海藻般纠缠在一起。
真如某人所愿,她昨晚上一晚上都梦到的是他。
一会儿变成李白请她喝酒,一会儿变成玄策追着她跑,最后更是变成猫娘阿珂,非要亲她,不给亲就在旁边甩刀子。
周塔那臭小子,真是阴魂不散!
姚静安想到什么,摸到手机,翻开与周塔所有联系方式的对话框。
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甚至连往日里她都快习惯了的问候,也都不见了。
姚静安扔掉手机,开始发呆。
她是有不对,不应该说他恶心的,她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还是周塔自己主动提的这两个词。
没错,她的确是干呕了,但那是周塔吻得太狠了,她生理性条件反射,她没有办法控制。
一直到躲躲跳上她膝头,喵喵叫着要吃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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