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瞅见季景深表情的变化,乐呵呵解释:“一会儿她妈妈要回来,等好久了。”
季景深不清楚随曦家的情况,也不想多问,颔首便准备离开。
玄关有人敲门,奶奶笑说来了来了,绕过季景深去开门。随曦更是开心,回身抱起放在茶几上的玻璃罐,两三步跑过来,竟赶在奶奶之前开了门。
“妈……”
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大半年没见她朝思暮想的妈妈,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随曦下意识敛了笑。
“这就是曦曦吧?”女人微笑,朝后来的奶奶点点头:“我是文茵的同事,她这次临时有工作没办法回来,托我带了礼物。”
说着女人弯腰,把手里拎着的几个纸袋给随曦,里面有几套新衣服和一个洋娃娃。
随曦没动,眸光怔怔地,怀抱着的玻璃罐上的蝴蝶结被她用力挤歪,没了先前精心装饰的样子。
临时有工作……
没办法回来……
分明都是能明白的词,怎么组合到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奶奶见随曦迟迟没接,先替她拿了过来,朝女人道谢。
“曦曦,跟阿姨说声谢谢。”奶奶碰碰她,压低声音提醒。
这一碰,把随曦悬在眼眶的眼泪给碰落,啪嗒顺着尖尖的脸颊滚下来,她猝然回神,手忙脚乱地擦干眼睛,强颜欢笑:“谢谢阿姨,能不能……麻烦跟妈妈说一下,礼物我很喜欢。”
女人自然是答应的。
女人还有事,东西送到便走了。随曦低下头,一声不吭地抱着纸袋和玻璃罐,落寞地回了自己房间。
奶奶心疼的不行,一张脸上也失去笑意,她想跟去房间安慰,骤然想起家里还有季景深这个客人,十分抱歉地笑了笑:“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她妈妈很难得回来一次,她确实期待很久了。”
季景深沉默,他想起了上一次,看见随曦送爸爸走后,一个人蹲在路边哭到颤抖。
那这次呢?
从随曦家出来,季景深回到家,客厅里只有季秉舸一人,他走向自己房间,路至半途停下。
季秉舸问:“东西送到了吧?”
“嗯。”
“今天随曦她妈妈好像要回来,你碰到了吗?”
“没有。”季景深答完,思忖了下:“她妈妈没有回来,说是临时有工作,让同事带了礼物回来。”
闻声,季秉舸愣了愣,嘴边发出长长的叹息:“这孩子……”
季景深直觉伯父有话要说,折回在季秉舸对面坐下,屏息以听。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季秉舸默了很久,再开口,声音远的有些模糊。
“这孩子怪可怜的,她爸爸和妈妈当时是邻里介绍认识,也没怎么处,差不多合适就结了婚,一直没什么感情,婚后她爸爸查出来没法生育,所以这孩子是她妈妈试管生的。生了也不太管,从很小的时候就没再陪在身边,都各自忙工作,一年半载才回来看她一次。”
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但真去回想,发现记忆又那么清楚。
“她妈妈上一次回来,好像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文茵也真是的,再怎么忙,怎么能疏忽孩子……”
余下的话季景深没有再听。
怪不得第一次在舞厅见到她,还有第二次带她和季律一道去超市,就觉得随曦不够活泼,说话做事经常像个小大人,和同她一样年纪还在撒娇期的女孩子不大一样。
过于懂事,也过于早熟。
父母的这段无感情婚姻,和忙碌的工作,到底是给孩子造成了影响,不可磨灭,且难以挽回。
那天之后,季景深没再看见过随曦,看季律最近难得用功的样子,大概猜到是快要期末考的原因。
离寒假结束还有三天,季景深在家预习课业,看累了便上/床躺一会儿,刚迷迷糊糊累积了些睡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大作,他蹙眉,摸过手机。
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季景深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季律惶恐的哭声和语无伦次的话语,他听清了其中夹杂的一些字,有随曦的名字。
“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
季律嚎哭地更大声:“刚刚体育课,曦曦被篮球砸到,她摔倒了,磕到台阶,头上留了好多血,小叔怎么办,我好害怕,曦曦不让我告诉奶奶,我只能想到你……”
季景深霍地坐起,边拿车钥匙边往外走:“你们在哪里?”
“中心医院……”
额头上的血差不多止住,随曦靠在班主任怀里,头痛中好像听见什么伤口有些大什么需要缝针,她轻轻颤了颤,不敢睁开眼,怕泄露眼中的害怕。
用篮球砸到她的男生就在旁边,他母亲就在附近工地,眼下拎着他一顿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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