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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往往被认为是做说服工作的法宝;可若是真正按照这八个字来实施,则会发现,其实要改变他人的想法,更可靠的还是另外四个字:威逼利诱。
曾老头没有多说就答应了王延兴的话,自然也不会是情和理打动的,而是王延兴衙内身份摆在这里,和一个不一定能兑现的承诺,让他们觉得,若是按照王延兴的来作,将会比当下的境况会更好罢了!
既然大的方向已经定了,接下来,便是讨论铁做的细务:王延兴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铁做的现状,方可采取真正的行动。
对干活的细节,这两什人没什么好隐瞒的,也一五一十地细细说来:两个什的军户,被分为矿石和烧炭两个组。矿石组,也就是罗杆子这一组只负责搬运矿石,和督促矿工挖矿;至于那些挖矿的矿工,却不是铁做的人,而是山里的山民,铁做按月结给他们工钱;烧炭组则是曾老头带着,又分为三拨,一拨砍树,一拨烧炭还有一拨运炭。
相比之下,烧炭的多少还有点技术含量,而运矿的,则是个彻头彻尾的力气活。尤其是吃的还那么差!王延兴心理盘算了片刻,决定先从这一组入手。便约好,第二日跟运矿的这些人去矿上看看。
这边跟这两什军户说好一二三,王延兴又朝匠户们所住的茅草房走去。
按照后世的标准,这些匠户应该是这个铁做的核心成员,因为他们掌握着炼铁的技术,是产出效益的人员。然而,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却没有这个意识。拳头大的,发言权就大。就像牙兵欺负军户时的自然而然,军户在与匠户相处时,也谈不上和睦。
很显然的一点:在牙兵来之前,军户们有土屋住,而匠户们,住的却是土坯茅草房。他们的生活来源,便只有南安县供应的一点吃食。至于他们所炼的铁,则全部被军户拿走。也就是罗、曾二人没有把事情做绝,私下里卖铁料换来的粮,也分了一点过去。否则,这些人的日子过得怕是要更差。
只是这种隔阂却不是王延兴所喜欢的,就这么个小地方,不需要那么多派系!他给军户们安排大米饭的时候,也没遗漏他们。
可走到近之后,他所看到的,却是那罗二一把敲在一个打算再添一点饭的杂工手上,“干活的时候就没见你这么积极!一人只许吃一碗!”
可白花花的大米着实诱惑力不小,那杂工缩了缩挨打的手,求饶道:“大匠!某就添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那罗二却是压着嗓子喝道:“不行!某说了一碗就一碗!少要聒噪!”
他提起手,还要再打,倒是那章大炉吭声了:“大匠!那衙内就在那边,今日就让他们多吃些许米饭……”或许是听到衙内两个字的原因,那罗二提起的手怏怏地放了下来,章大炉再朝那杂工说道,“黄二!还不谢过大匠赏!”
那杂工连忙低头躬身:“谢大匠赏……谢大匠赏!”说罢,手忙脚乱地从锅里舀了一点米饭,退开一边。
看他碗里确实没有舀太满,罗二才冷哼了一声,对章大炉说:“某说你这个炉头!何苦总是替他们说话?唉!看着他们每日里尽是白烧了炭,又不出铁,某就狠不能将他们饿死几个!”狠厉的目光扫过,一众杂工一个个都把脑袋埋到碗里去了,不敢吱声。
“大匠不必这般忧心,某等又不等私藏一两的铁料,确实只炼了这么多铁,某等也是尽力了!”章大炉又劝道。
“某又未尝不知!只是这刺史,先是让人询问,现在,将衙内都派过来了,让某如何不心焦啊!”罗二说完,又是一阵叹息。
“大匠大可不必心焦!”这却是王延兴接了话,“某来铁做,一不是要问罪,二不是来收铁,而是要与大家一起,将铁做弄得更好!现在这炉中的铁何时可以炼好?”
看到王延兴突然出现在一侧,罗二和章大炉连忙起身行礼:“见过衙内!”罗二还搭话道:“禀衙内!明日便可停火,待炉一冷,便可出铁……只是,这些时日,矿场所处之矿石品质不甚好,出铁少啊!”
王延兴点了点头,那矿石的品质岂是不好,简直就是太差了。不过,他还没去矿场看过,也不便就矿石的事情说太多,转了个话题:“大匠除了冶铁,可还会冶炼精铁之法?”
“衙内可说的是百炼之法?小可倒是略知一二,只是,此法耗时耗力,怕是不为刺史所喜!”
“那炒钢法会否?”
“炒钢?这……却是不曾听说过!”罗二愣了一下,从没听过什么炒钢法。
王延兴继而又说:“那宿钢法可知?”
罗二又是摇了摇头,有些不自然地答道:“衙内所说的这两种方法,小可却是没有听说过……”
炒钢法也是早在汉代就有出现,可成钢效果并不算好,这小地方的铁匠不知道,也在意料之中,可宿钢法却是南北朝时候出现过的一种颇为成熟的得钢的方法,却也没听说过,这专业水准就不算多好了吧。王延兴皱了皱眉头,朝四周诸人看去:“那你们之间,可有人听说过?”
一众杂工,尽是些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半死不活的模样,听到王衙内的问话,只是麻木地摇摇头。没有一个人知道什么叫宿钢法……
王延兴忍不住有点失望了,准备好言几句,却看到炉头张了张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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