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爱你,”徐思垚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鞭炮声淹没在空气里,但是陆钦听得分明。还不等他伸手抱她,她已经凑过来,双手搂住他的腰,仰起头,吻在他的唇上。
陆钦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也有烟花炸开,他想起了前世孤身一人的那些年,看着万家灯火,身边空无一人,他想起了相逢不识的那些年,他一个人守着两世的记忆,空有满腹相思,却无人倾诉,而如今,那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动作认真地近乎虔诚。
徐思垚在他的温柔里意乱情迷,事先准备好的情话都变成了压抑着的呻/吟,还好外面鞭炮声很大,淹没了屋里暧昧的细碎声响。
初一一大早,外面的鞭炮声又开始响,徐思垚撑着酸疼的身体爬起来,陆钦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拉她,“还早呢,再睡会儿。”
徐思垚坐在床上揉眼睛,“不睡了,年初一睡懒觉,一年都犯懒。”再说陆外婆和陆爸陆妈都起的早,她做小辈的怎么能赖床呢。
陆钦笑起来,在她手臂上蹭蹭,和她一起起床。
陆外婆昨晚睡得早,正在看春晚后半段的重播,见他俩起来了,招手,“来来来,来拿压岁钱。”
陆钦笑:“我们都多大了,哪还能要压岁钱啊,该给您压岁钱才是。”他掏出一个红包,塞到老太太手里,“我和垚垚给您的零花钱,可不能买糖吃。”
陆外婆笑得合不拢嘴,“拿回去,你们赚几个钱不容易。”
徐思垚说:“没多少,我们一片心意,也给您压压岁,您留着买点保健品什么的。”
陆外婆乐得合不拢嘴,最终还是收了。
陆爸陆妈的也都准备了,徐思垚给二老送上,陆妈也不跟她客气,收了。
陆家没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唯独一些老邻居会过来拜年。徐思垚不方便见,陆钦便先送她回家。
徐思垚打开微信,打算看看公众号上的评论,然后就被那六位数的阅读量震惊了。
春节寄语是她提前写好的,昨天去陆家之前发到公众号上。
她为了这篇寄语着实苦恼了很久,她看过沈彦博公众号里往年的春节寄语,都写得很有特点,给人一种充满希望的感觉。徐思垚在这方面很不擅长,或者说她不太会直接表达自己的感情,想写首诗,又觉得太没新意,想填个词,又写不出自己那种心情。
后来她灵机一动,想起十四岁那年除夕,父亲给她出过一道题,以年为题写一篇小赋。写得好了,就答应上元节带她出去看花灯。
那时骈赋已经逐渐没落,但父亲很喜欢这种文体,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有一些基础。回到屋里不到半天就写了一篇出来给父亲看,父亲连连摇头,说她不用心,拿回去重写。
她为了能去看花灯,春酒也不吃了,就躲在屋子里写文章,一连改了五六遍,从初一写到了十五,父亲总算是点头了,却也只是给了“平平”这样的评价。
那篇《年赋》她至今印象深刻,就连父亲给她挑出的毛病她都记得。于是她便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把这篇《年赋》打了出来,稍微润色了一下,就发在了公众号上。
往常徐思垚写文章时都是在尽力掩盖字里行间的古风,刻意用现代汉语的表达方式,即便如此,大家仍说她古文功底深厚。这回她直接就用了古代的文体,挥洒自如,看不出一点刻意雕琢的痕迹。读者们顿时眼前一亮,疯狂的转发起来,甚至取代了某些拜年短信,成了一种装逼的拜年方式。
苏烨、陆钦也都转发了,沈彦博更是第一次在微信公众号里对徐三土表示了膜拜。
一夜之间,《年赋》红遍网络,还专门有这方面的专家教授出来做了评价,从语法、音韵、结构等角度分析这篇赋的好坏,虽说不及《文赋》、《赤壁赋》、《洛神赋》这些流传千古的名篇,却也绝对称得上一篇当今罕见的佳作。
懂的人,自然能看出这篇赋的妙处所在,不懂的人,听了专家的话也纷纷跑来膜拜,甚至出现了模仿《年赋》的文章,却都少了那么几分挥洒自如,浑然天成。
紧接着就有网友把目光落在了《年赋》的作者徐三土身上,她的红楼系列、女四书系列以及一些散文随笔都被疯狂转载起来。甚至连她失眠时随手写的旧体诗词都被冠上“最优美的情话”“最唯美的情词”这样的名头,分享在各个平台上。俨然有要和“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一较高下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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