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故。她因此感到自责,不愿意面对,所以形成了选择性失忆。”
“既然这样,等她想起这段记忆的时候,病情会不会再反复?”
“恢复期确实存在病情反复的风险,所以你说的情况有一定可能。但事故既然已经查明是人为制造,她的潜意识就会把罪责分担一部分给肇事者,心理负担相比之前也会有所减轻,如果单纯因为恢复记忆而导致病情稍有反复,问题不大。”
贺星原点点头:“还有个问题。按计划,我再过一周就要出国了,但我还是不太放心她。”
选拔结果在一个多月前就出来了,贺星原和室友刘敦都争取到了名额,相应的准备也已经到位,但最终到底走不走,他一直在等林深青的情况。
何钰松笑了笑:“林小姐的意思呢?”
“我们很少正儿八经聊这些,但我看得出来,她不希望我为了她放弃出国学飞。”
何钰松点点头:“既然你在寻求我的建议,我就从她的心理角度分析,说说我的看法。”他想了想说,“贺先生应该知道她母亲的事吧?”
“嗯。”
“据我这阵子的了解,她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在给她灌输一种思想,告诉她――‘你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她,她母亲不会因为未婚先孕嫁给她父亲,也不会有后来的痛苦。所以尽管在表面上,她从不外露,可她内心深处,从小就形成了‘我对别人来说是个拖累’这样的印象。”
贺星原点头表示认同。
“接着在这一年,发生了一起空难事故,她因为从小形成的那个印象,再次产生自责心态,把叶小姐的死归咎于自己。”
“嗯。”
“以上这些都是她患上心理疾病的一部分原因,那么设想一下,如果你现在为了她放弃出国学飞,这件事又会给她造成怎样的影响?在我看来,你的放弃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也就是我之前提醒你的,在感情中一味地毫无保留,有时反而会伤害到对方。”
贺星原明白过来:“谢谢你,何医生。”
何钰松摇头示意不客气,笑着说:“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贺星原点点头,起身跟他握手。
离开医院已经接近黄昏,林深青看过检测报告后神清气爽,张开双臂一副拥抱大自然的样子,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风吹在身上特别舒服?”
贺星原把围巾给她缠上,把她口鼻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说:“没有。”
二月春风都似剪刀呢,十二月的寒风简直像菜刀。
林深青把围巾扯下一截:“怎么,看我病好了,就开始跟我抬杠了?”
“我实话实说而已,”贺星原笑着问,“这风吹着不冷么?”
她心情好,怎么都好:“暖和着呢。”
“那晚上要不要去露营?”
“?”
林深青瞠目看着他。
过了两个多月安生日子,她倒是忘了,这个男人是那种说走就走的野路子。
“你说真的?”她确认。
“真的,我元旦之前就走了,今天冬至,当新年过了吧。我们现在回家整行李,开两个钟头车去百鹤山。”
冬至当新年过,还赶在最冷的季节山顶露营,要是换个人说这话,林深青一定要骂他一句“神经病”。
可是对着贺星原,她不仅完全骂不出来,反而对这趟听上去很刺激的旅程感到异常期待。
她知道,跟着他,她不需要循规蹈矩。再荒唐的事,他总是有办法做到。
*
两人回家拿了几件行李,赶在夜里七点多到了百鹤山,在山脚吃了个晚饭,准备坐缆车上山。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林深青对缆车这种跟飞机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交通工具有点抗拒,站在车前说,刚吃完饭,先消化消化。
贺星原知道她在做心理准备,既不拆穿也不催促,直到过了八点半,缆车即将关闭,才问她:“消化好了吗?”
她点点头。
贺星原把她牵上缆车。
缆车门慢慢关闭,顺着索道缓缓往上升去。
头顶亮着一盏黄色的灯,照得四下通明。林深青紧张又兴奋,想看夜景又有点不敢,贺星原看她这样子,干脆把她一把抱上自己的膝盖,搂进怀里。
缆车随着这动作微微一晃,她吓得“啊”一声:“你干嘛,掉下去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抱着你,你放心看窗外。”
“本来就很放心啊。”
她不认,他也不争,抱着她低低地笑。
林深青感受到他胸腔的轻微震动,莫名地后背发痒,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刻,忽然听见一声大响,遥远的天边炸开了一朵金色的烟花。
紧接着,接连不断的火树银花跟着绽开。
虽然实际上相隔甚远,但这个高度瞧着,烟火好像触手可及似的。
林深青得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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