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谢瑾华的声音中透着一点点慵懒。
柯祺坦然地打开门,坦然地走了进去。厉阳还蹲在那里,但这回并没有抱着谢瑾华的手了,他正抱着谢瑾华的脚。柯祺仔细一看,就知道厉阳在帮谢瑾华修剪脚趾甲。所以,前面是在修剪手指甲?
谢瑾华的脚很白,是那种并不是特别健康的苍白。
估计是因为之前大病了一场,也或许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来就有些雌雄莫辩,柯祺只觉得谢瑾华的脚腕显得过于纤细了,不太像是大老爷们的脚腕。厉阳手上的动作很轻,趾甲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前面见你开了门,却又没有进来……怎么了?”谢瑾华问。
柯祺总不能说刚刚惊鸿一瞥误以为谢瑾华和厉阳两人躲在屋里搅基吧?他身为直男差一点就节操崩盘了。于是柯祺扯着衣领挥了两下,说:“刚洗了澡还觉得有些热,我便站在门口散了会儿热气。”
谢瑾华不是第一次让厉阳帮他修剪指甲了,但这是第一次被柯祺碰见。
他从小被人服侍惯了,因此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柯祺心中却感慨万千。指甲都需要别人帮他剪,就这样还想去隐居?谢四真是太天真了!
谢瑾华眼神一转,见柯祺的指甲也有些长了,说:“你的指甲也该修了,一并剪了吧。”
穿越以前,柯祺知道古代有所生之身源于父母的说法,所以他一直以为,在古代“剃发、剪指甲、剪胡子”等一系列把自己身体上的某一部分剪下的做法都是不孝的。但等到他真的穿越了以后,他才知道此时还有“甲为筋之余,甲不敷截筋不替”的说法。也就是说,此时的人认为指甲是凝滞之物,不勤剪会抑制浊气的外发。当然,指甲不是随随便便能剪的,需要挑一个黄道吉日。今个儿正好是吉日。
柯祺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是该剪了。把剪子给我,我自己剪吧。”
“你自己剪?”谢瑾华非常吃惊,仿佛柯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是啊!”柯祺有些茫然地说,“我一直都是自己剪的。有什么问题吗?”
“自己竟然能剪指甲?不会剪到手?”谢瑾华问。竟然有人能自己剪指甲!
柯祺觉得这话中的槽点太多了。他觉得是时候要让谢瑾华这种从小被人服侍惯的壕开开眼界了。于是柯祺拿起小剪子,先剪左手的指甲。谢瑾华看得啧啧称奇,嘴里竟然发出了“哇”、“哦”等感叹词。
柯祺剪好了指甲,把手放到谢瑾华眼前。
谢瑾华摸了摸柯祺的手,见指甲果然修得十分齐整,说:“你好厉害!”
“额……也没有吧。这很简单的!”柯祺说。
“你莫要谦虚了。”谢瑾华说。
“真的真的很简单!你问厉阳,他的指甲肯定也是他自己剪的。”柯祺赶紧指着厉阳说。
谢瑾华狐疑地看向厉阳。
厉阳是个忠仆,巴不得主子能借着这一场天赐姻缘长命百岁,于是这位有着一张正直脸的忠仆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言,道:“岂是人人都能如柯少爷这般厉害的?奴才的指甲一直都是叫同屋的厉桑帮忙修剪的。”在厉阳看来,两位主子只要能够互相佩服、互相敬重,他们之间的情谊就会越来越深厚了。
谢瑾华继续用一种“你不要谦虚了,你果然太厉害了”的眼神看着柯祺。
柯祺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嗯,谢府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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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能自己剪指甲!自己剪!”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一定是靠着勤学苦练才掌握的技法。”
“不错,我果真没有看走眼,他是个很有毅力的人。”
柯祺是个识时务的人,在自己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时,某些反抗将是毫无意义的。
谢瑾华白天睡得多了,现在就有些睡不着,忍不住借着喜烛的亮光打量着柯祺。因为婚事匆忙,又在热孝中成亲,柯祺穿的礼服是黑色为底的,空荡荡地罩在他身上,并不是特别合身。算算生辰八字,柯祺此时应该有十四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柯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瞧着却比实际年龄要小一点。
还是个孩子啊,谢瑾华忍不住如此想到。
柯祺也在打量谢瑾华。谢家人的基因好,谢瑾华也生得一副好模样,喜烛的亮光仿佛在他眼里落下了无数星光。只是他到底病得厉害,瞧着非常瘦,那一截露在外面的手腕很细,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断掉了。据柯祺所知,谢瑾华和他同龄,两人只是在月份上有一点差异,那谢瑾华应该才十四岁吧。
还是个孩子啊,柯祺忍不住如此想到。
谢瑾华对着厉阳使了个眼色。厉阳心领神会,立刻走到柜子前,从中捧出一个小箱子。然后,厉阳把箱子递给了柯祺。柯祺不明白这对主仆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少说少错,于是疑惑地看着谢瑾华。
厉阳替谢瑾华回话说:“柯少爷,这是我家少爷一直以来的积蓄。您既然已经与我家少爷结契,这些就由您来保管了。”谢瑾华这个年纪,手里还没有什么私产,不过是把这些年的月例和年节时得到的赏赐攒了下来。但就算是这样,这箱子里的金银玉器加在一起,对于柯祺来说已是个大数目了。
柯祺明白了,敢情这孩子还是个结了婚就对着媳妇上交工资卡的好男人啊!
不过,一想到自己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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