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亦铭出事后,他名下的所有的资产均已被法院查封、进行拍卖。骆少腾当时卧病在床,虽始终没有出手,却一直都有暗中留意这些资产的走向。
这世上任何事从表面上看都是没有问题的,却经不起深究,只端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莫亦铭死后三年,一直都很平静。
直到这晚生锈的铁闸被人用车生生撞开,引擎的咆哮声响彻暗夜,转眼院子里便停了十多辆车,全m市能这么嚣张的大概也只有骆少腾了。
李志一直站在窗边,外面的车子熄火之后,手电筒的光线在窗上扫来扫去。楼上传来门被踢开的声音,端在咖啡桌前的女人低啜了口咖啡,杯子放在杯垫上。
她脸上虽然尽量装的平静,可是如果细瞧,仍可以看到她握着杯耳的手并未移开,甚至在轻微地颤抖着。接着楼梯间似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到他们所待的这间屋子彭地一声被橇开。
李志应声转头去看,便见门内闯进来几个人,骆少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骆少。”他喊着不由紧张地迎上来,却被骆少腾身边的保镖一下子按住。
骆少腾只用眼风扫了李志一下,便已经将注意力转到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身上。他迳自上前本欲开口,然而抬眼望去的那一瞬,眸子里在清晰地映出女人的样貌时,他脸上所有的神色便倾刻变了,甚至有些怔忡。
女人此时的手已经放开杯耳,目光与他对视时,唇角弯了弯。这个场面她想了很久了,心里想过无数种开场白和表情,企图让自己表现的镇定一点,可是当真正掀唇的时候,竟发现音都发不出。
“少腾……”唇颤了颤,明明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两个字却在冲出唇间就散了,轻的散在空气里,唯含了一个属于亲生母亲的所有感情。
骆少腾没有动,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哪怕骆少腾平时自控能力再好,此时也掩不住眼中的震惊和不可置信。仿佛许久,他嘴里才无意识是呢喃了一声:“妈——”
女人的样貌与记忆中的一样,虽然岁月将那五官刻画的成熟了一些,甚至带了风霜。可是这仍改变不了,她就是自己亲生母亲付清的事实。
女人在听到他喊的那一声后,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伸手捂住嘴,好似深恐自己会忍不住失声痛苦,与他相对的眼中充满氤氲。
没有人能理解,这么多年来她明明知道儿子在哪里,她却不能相认、相见的痛。没人能够理解,她不能陪伴他成长的痛。更没有人能够理解,有多少次她都想像现在这样,与他面对面,摸摸活生生的他。
付清已经走到了骆少腾面前,手抖着一点点抬起,指尖终于如愿以偿地碰触到儿子的脸。腕子却骤然被他抓紧:“你是谁?”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极力克制下的紧绷,足以说明付清的出现,给他的内心带来的触动和冲击。
没错,在最初看到她的那一刻,他震惊过后应该是欣喜的,可是他不敢喜,他怕一切仅是一场愚弄的梦。
“少腾,我是妈妈啊,妈妈。”付清捧住他的脸,眼里的泪终于掉下来。
无疑,所有人对于这样的对白都是震惊的,骆少腾也僵在原地。
那样响在耳边的哭泣,以及捧着自己脸的掌心温度,是他在骆家独自生长那么多年,每个夜里的魂牵梦绕,是他生命中仅存的温度。
那时的他身边没有余小西,没有糖糖,更没有飞凰集团的权力,仅有的只有回忆里妈妈抱着自己的怀抱。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愿意去回想。因为如果贪恋那个温度,紧接而来的便是关于母亲死亡的恶梦将他缠绕。
可是现在这一刻,他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谁来告诉他死的人,又怎么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
这个晚上的意外太多,震动太大,他半丝心理准备都没有。尤其此时出现的母亲,她很可能与莫亦铭有关,与李志都有关,那么就意味着三年前对付自己的人是她,拆散自己和余小西的人也是她。
思绪万千,百转千回,理智与情感早就混乱成一片。
不知何时,李志和骆少腾的人都退下去了,这个房间里只剩下母子两人。外面隐约可以听到一些走动的声音,毕竟那么多的人,要撤出去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母子俩也在最初的激动过后冷静下来,他们就对坐在咖啡桌前,沉静地相望中,竟也无声地生出一些生疏出来。毕竟十多年未见,毕竟他与她之间隔着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
“你故意的对不对?”他心中那么多的疑问,最后却是由这句话开口,尽管声音有些声涩。
莫怪他,他看到自己母亲还活着他也惊喜的,他恨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扑到她的怀里。毕竟她是生自己、养育自己的妈妈,这世界最亲的亲人了。
可是她今晚的出现,却又明确地告诉他,他的母亲或许一直都知道他的存在,也在某个地方一直关注着他,只是从来不曾露面。
十几年,她何其忍心?
付清点头。
她对上儿子的目光,看得出来他变了,再也不是自己记忆中聪明,却又单纯的孩子。这么多年在骆家的历练,他站在了最高处,必然不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她惆怅的同时,心里涌上更多的是骄傲。这个在m市呼风唤雨,终将骆家大权握在手中的人,他是自己的儿子。
她笑了,目光仍然锁在自己儿子脸上,带着些许慈爱,说:“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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