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睡醒,所有的一切麻烦都会离她远去,就像陈芷干脆的把麻烦推给了她。
然而,陈芷将一切推给她是因为陌生和厌恶。
那么她将一切推给白心离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就是为了自私与逃避?
话又说回来,她默许陈芷将一切推给她是因为紧迫感和责任。
那么白心离主动将一切揽过去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是他奉献牺牲精神太高,碰到了麻烦不牺牲一下自己就浑身不舒服?
别逗了。
北海剑宗的弟子天天不是徘徊在闯祸的边缘就是已经欢快的去闯祸了,白心离要是有普度众生的想法,那他肯定活不到这么大。
青年的衣摆沾染着夜露,昭示了他是听到了她和陈芷的对话后赶过来的,之前的镇定自若只是一层假象,被他沾湿的衣领和袖口出卖。
答案似乎就在嘴边了,然而阿恬不说出来,就像对面的白心离肯定也不会说出来。
“北海剑宗的男人就是这点讨厌,喜欢你也不会说,会一直一直憋在心里,这是剑修的老毛病了。”
陈芷的抱怨在耳畔回响,阿恬觉得,其实这句话大可以把“北海剑宗的男人”换为“北海剑宗的人”,因为剑修就是一群不太会表达好意,也不太会去接受他人好意的傻瓜。
李恪喜欢洛荔,却说不出口,只能默默忍让着她。
陈芷想要维护李恪,也说不出口,只能远走他乡。
洛荔被仇恨蒙眼,也不愿拖累宗门,最后选择以惨烈的姿态决裂。
而现在,白心离匆匆赶来,将她从危险的边缘拦下,却也只能说出一句“这件事,我来说”。
不会说。
不想说。
不能说。
剑修似乎永永远远都在吃沉默的亏。
阿恬是剑修,但她更不想吃亏。
“大师兄,你这样是不行的,”她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夜晚响起,“姑娘家总是喜欢听些顺耳的话。”
白心离愣了一下。
“只是默默去做是不够的,因为有些事情,你不说别人就永远不知道。”
阿恬笑了,给出了致命一击。
“素楹师姐说你心悦我,徐师兄说你心悦我,那么……大师兄,你心悦我吗?”
这句话不可谓不大胆,如果戚涵在场的话,恐怕会当场气晕过去,然而他没能在场,因为他正在和倒霉师弟一起帮师父晒丹药。
很多修士都认为丹药只要出炉就算大功告成了,但其实,这是外行人才会产生的错觉,起码在方仙道里,需要在成丹后晒足七七四十九天日月精华的丹药就多的能当饭吃。
“铺开,全部都铺开。”
他指挥着张泽衍将一匣匣丹药洒到地上的布匹上,一只手里拿着账册,一只手捏着笔杆,倒空了一匣子就记一笔,连具体的个数也登记在册。
“……呼哈……呼哈……”
被丹药匣压的直不起腰的张泽衍累的气喘吁吁,对袖手旁观的师兄非常不满,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瞧瞧你这体力,”戚涵还不忘落井下石,“要我有闺女,绝对不会嫁给你,太虚了这也,吃药都补不好。”
张泽衍觉得自己体内一百多种自尊心中的其中一种刚刚被践踏了。
“……我、我……哈……哪里虚!”他放下药匣严正抗议,“你……你知道……这批玩意儿……多沉吗?!”
“知道,知道,在没你之前,这种体力活都是师兄我一个人在干,”戚涵敷衍的摆了摆手,“别抱怨,赶快的,要是耽搁了晒药的时辰,小心师父泰山压顶。”
想到了自家师父那二百斤的“曼妙身材”,张泽衍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顶着浓郁到了冲鼻的药香,老老实实的又俯下身伺候这些丹药大老爷。
“清神丹二百一十九……醉仙丹一百四十六……”
他勤勤恳恳的把月光下闪闪发亮的丹药分门别类,这个活精细的很,只因丹药总是长成差不多的样子,只有日夜与它们打交道的方仙道嫡支弟子才能精准的分辨,是以绝对不能交待到旁支那群门外汉手里糟蹋了。
“……定风丹一千有二……我说师兄,师父这炼的也太多了吧?”张泽衍一屁股坐在了空地上,累的满头大汗,“这足足比去年多了一倍啊!”
“恩,当然多了,里面也有我炼的,”戚涵不动声色的说出了真相,“我在屋子里憋了十五年呢,那些药也都要拿出来见见光了。”
“……你是恶鬼吗?”张泽衍指着冷酷的师兄手指抖啊抖,“你这家伙绝对是恶鬼吧?”
“多谢夸奖。”戚涵头也没抬。
张泽衍气呼呼的放下手,还不忘放狠话,“……折腾人还嫌弃别人体力差,师兄你要是有个闺女,就干脆嫁给剑修吧,体力好!”
戚涵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和毛病,右手攒成了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架势,吓得张泽衍立即向后爬,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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