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休出放她自由,可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虐待,那些难以启齿的折磨耗尽了她所有的希望,逼得她无比盼望死亡的来临。
说到底,黄红玉是无辜的。可是她更无辜,皇子们关于储位的争斗,让她这个局外人付出了尊严和生命的双重代价。
生命对人一旦不公起来,真是没道理可言的。
“我不会不安,是她自己轻信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和黄金银两的诱惑。一张好看的脸、几场打赏、几句情话就让她溃不成军,是她没用。”
最后四个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与其说是在骂黄红玉,不如说更像是在奚落从前的自己。
“你能想通就好。”
门打开,隋晓进来附在陈峰耳边说了几句,他抬头说:“你猜怎么着?南怀贞来了。”
“酒楼敞开门做生意,不奇怪。”
“可是她约的人是五皇子萧凌——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话中含义不言而喻。
第124章 喜怒无常
雅间内,南怀贞的眼中映出面前人的影子。
他儒雅英俊,年少时就能一目十行过目成诵,她已经偷偷倾慕了他许多年,要不是姐姐的一席话,她还不敢约他来此。
怀秀说的对,如果她永远只是偷偷躲在后面,五皇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她能歌善舞会写诗作画,作为女子,她不认为自己比南怀珂要差劲。
大哥说五皇子有意南怀珂,那么如果她比那个二姐行动更快呢?南家不可能把一双姐妹都嫁给同一个皇子,萧凌身边的人只能是她。
另一方面南怀秀这样怂恿自己的妹妹不是没有道理的,大齐的《齐律》规定,青年男女只要情投意合就可以私定终生,连父母都不能擅自拆散。
如果怀贞可以捷足先登,南怀珂和五皇子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把南怀珂嫁去潘家就是可行的。如论如何,怀秀自己是不想嫁给潘世谦的,她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了,只知一力怂恿妹妹把生米煮成熟饭。
陈峰的这间酒楼很是风雅,不止接待吃肉饮酒的俗务,也有吟诗赏月的雅趣。酒楼内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许多结了诗社的年轻姑娘和公子都喜欢来这聚会,也有不少附庸风雅的会来此小酌。
桌上放着酒杯碗盏,一旁还摊着两张宣纸,一张字迹妙笔生花,一张笔迹力透纸背。怀贞写完自己那张,又见萧凌字迹颇具颜筋柳骨之风,不免赞不绝口。
萧凌笑了笑说:“谬赞了,我素来不在书画上努力,这几个字倒是让我想起八弟平生最好这些,他向来善书不择纸笔,汪洋恣肆铁画银钩。”
南怀贞提笔温婉一笑说:“怀贞虽很少亲眼见到八殿下舞文弄墨,不过也略有所知,只是八殿下是闲散惯的,一向喜好这些打发时光。而五殿下不但笔精墨妙,骑射更是一绝,这才是真正的难得呀。”
好听话人人都喜欢,萧凌听她这样恭维心里不免得意。他侧过脸去看她,见她削肩细腰弱柳扶风,一张小脸白嫩细滑,当真是冰肌玉骨纯如清泉。
他是个精明的人,自然深知她心意。
南怀贞则简单许多,每次见面,她那般掩藏不住的情思萦逗缠绵固结,一概都落在他洞察一切的眼底。只是她不是自己理想中的正妃人选,因此萧凌才假装不知。
于他而言一切都非常实际,正妃是谁不要紧,但是必须家世显赫,必须担当得起他夺取皇位道路上的最大助力。如果她还能聪明美丽温柔体贴,那自然是锦上添花。
而他对正妃人选的要求这样严格,那就意味着在大婚前不能在府中定立侧妃。这是对未来出身显赫的正妃和其母家的尊重,他必须做足姿态。
只是萧凌没有想到南怀贞今天会主动邀约自己,她一向是内敛含蓄的,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必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
萧凌的本心想要拒绝,然而想到这一个多月来,对那人的殷勤示意竟像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回应,这对他这样自视甚高的一个人来说确实是一场不小的挫败。
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是世上的佼佼者,从来没有女子敢这样无视他,也从来没有女子会拒绝他,只有那个人。除了太子的位置,他一生下来就要什么有什么,如今竟头一遭在那人面前碰了壁。
倒不是说他有多倾慕她,只是这种在旁人看来十分正常的回绝,却是第一次挑战了他的认知,成为一种不识抬举的羞辱。
带着这种不痛快的心情萧凌不免促狭起来,想从她的姐妹这里讨回一点“公道”,弥补他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萧凌侧脸看她,南怀贞的侧颜非常美丽动人,难怪连太子也背地里多次夸奖她的美貌。
感受到萧凌的目光,南怀贞低着头假装写字入神,其实笔下却是散了精神不知所书。她喜欢看他,又不敢看他。倾慕的爱恋就像糖葫芦,外面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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