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剑锋触及肤体,庞山却是不躲不闪,依然笔直而立。
蓦地,自其左右两侧各同时闪出一条人影来,速度快极,一黑一白,正是黑白无常。
只见左边黑无常一拳捣出,拳未到,劲猛罡风竟是后发先至,将剑身震偏了去。
与此同时,白无常俯身横扫,直攻农雨鹏下盘。
农雨鹏上下被夹击,只得舍了庞山,转而全心应付黑白无常。
陶冶见状,亦恐其四弟有所闪失,连忙挥刀跳入战圈,截住黑无常,四人捉对儿厮杀。
黑白无常的武功以拳掌为主,腿法为辅,交战中从不使用兵器。虽说空手对白刃,看起来比较吃亏,但由于两人武功高绝,即使只凭一双肉掌,亦不知折损了多少成名露脸的人物。
若以武学成就而论,农雨鹏的能力当不逊于白无常,奈何此时他身中剧毒,功力已不足两成,所谓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正是此理。
不出二十招,他便挨了白无常一掌,虽强撑着身躯没有倒下,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噗”的一声,大口吐出鲜血来。
再看那鲜血,竟是黑色的,显见毒性已然蔓入了其五脏六腑。
陶冶只是闻入了些幽兰香气味,未曾像农雨鹏这般服用过,是以其所中之毒,明显要比农雨鹏轻得多。此刻与黑无常厮杀,虽然稍显落后,但黑无常若想取胜,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够。
习武之人,最是讲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而顶尖儿高手在这方面,则更有其独到之处。
陶冶一眼瞥见农雨鹏受伤落败,唯恐白无常乘机暗下杀手,于是急急猛攻一招,逼退了黑无常,他自己则赶忙抽身退到了农雨鹏身侧。
黑白无常并未再行进攻,默默的走回庞山身边,依然分立于两侧。
这时,只见庞山抚须哈哈大笑道:“怎么样,镇北大将军?现在可还想着要与老夫拼命呀?如今你连站都站不稳了,你还怎么拼命?哈哈哈。”
农雨鹏恶狠狠瞪着他,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庞山又道:“镇北将军中毒很深哪,应该自己也服用幽兰香了吧?否则以你的武功,怎么可能斗不过高天山二十招呢?”
陶冶埋怨道:“老四,你怎么会听命于这狗贼?难道你都忘了庄主对咱们的恩情了吗?”
农雨鹏抬头看了一眼陶冶,实在羞愧难当,哪里还能说什么?只把头又低了下去。
庞山道:“想要农将军为老夫做点事,本来是不容易的,好在老天有眼,偶然的机会,让老夫发现了他的小秘密,这才捏住了他的软肋。”
陶冶大声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庞山悠悠道:“你们大概都没想到吧,农将军他还是个fēng_liú雅士,不过也难怪,像他这样的英雄豪杰,身边怎么能少了女人相伴呢?如此岂不寂寞?前些年,他在金陵城里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而这小媳妇又给他生了个聪明可爱的胖小子,啧啧啧,一家人不知道有多幸福,有多恩爱呢。”
“狗贼,你说的可是当真?”
“自然不假,你若不信时,不妨问问咱们的镇北大将军?”
陶冶转而对农雨鹏责怪道:“老四呀,你怎么这么糊涂...”
此时的农雨鹏,只恨地上没条裂缝给他钻进去。
李腾飞总算知道了他们因何而中毒,也明白了农雨鹏因何而下毒,不禁叹声道:“是朕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只为自己的私利,却没有顾及到你们的感受,都是朕的错。”
陶冶忙道:“庄主,您快别这么说,我们兄弟四人之所以选择终生不娶,为的就是可以免除后顾之忧,如此方能全心全意侍奉在您左右,这件事您没给过我们任何压力,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农雨鹏悔恨难当,突然跪倒在地,哽咽道:“庄主,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若不是我,您不会身中奇毒,也不会在这里受到庞山逆贼的欺侮,是我对不起您...”
李腾飞将他扶起,说道:“朕不怪你,自己的兄弟,朕又怎会不了解?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耿耿于怀。”顿了顿,又道:“如今你那妻儿可还安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已经完全放开了。
此时此地,强敌正虎视眈眈,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庄主却还在关心着自己家人的安危,农雨鹏想想就更觉无地自容了,恨声道:“这都是庞山狗贼的奸计,先是拿倩倩母子相要挟,逼迫我投下了幽兰香,后来又恐我将事情告知庄主,于是故意将宋国一帮降将救出,再平安放回倩倩母子。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相信,他们的目的只为救出降将,而非毒害庄主,其实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庞山狗贼的阴谋。”
庞山点头道:“不错,农将军分析的丝毫无差,老夫若非如此精密安排,以转移你的注意力,一旦让你察觉出中毒迹象,就算天下剧毒幽兰香,也还是难保万无一失。”
李腾飞道:“欲而不知足,失其所以欲;有而不知止,失其所以有。十五年前,朕才真正领悟了其个中寓意,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朕宁愿不要这大唐江山,也会选择在家里相妻教子,以享受这天伦之乐。你现在已是利欲熏心,无法自拔,与朕之当年殊为相似,朕如今就把这句话转赠与你,望你好自为之。”
庞山嘿嘿冷笑,说道:“能得皇上金口玉言,老夫实在受宠若惊,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也有一言回赠。”稍微想了想,继续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不知皇上觉得这话如何?”
李腾飞微微摇头,庞山野心勃勃,反叛之心早已根深蒂固,岂是他三言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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