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脱离社会的迷离。
她问他们都去了哪里,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是不是对某处流连忘返。而他母亲因觉得这是让她好转的开始,便详细的讲述着旅途中的每一站,每一个无聊小事引起的大笑,并且热情的建议她应该出去走走,给自己放个假。
她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说冯荻快从钢琴班回来了,她要回家做饭。但谁都知道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进过厨房了。而且事实上她也确实没做。因为她一走,他就上楼去收拾行李了,在此之前客人连给他们换衣服的时间都没留。他在把带走的书放回书架时,正好看见她回卧室了。而之后不久,连姨——也就是她家的保姆——就把饭菜端了进去。
那天,是个小雨的星期二。
而那一周的周六,她就出国了。
后来警察在监控里看到她走时只背了一个单肩包,身上依旧还是那件墨绿色连衣裙。至于为什么会有警察?是因为他父母陪着冯荻报了警。
最后,定性为了外逃。因为,与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冯荻父亲公司的一个亿。
显然她父亲已经忘了自己的妻子是名校经济学系常居第二的高材生了,他这个第一疏忽了。
但就几天后在网上播出的一段关于她父亲的采访节目来看,他或许觉得一亿解决这件事也很值。
在此之后,冯荻只主动给她父亲打过一次电话,虽然连姨开始越来越多的往自己家里拿东西了——但只对于食物方面,这大概也算得上某种职业素养,也越来越频繁的唠叨起工资的问题了。但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在于学费要缴了。
她是用他的手机打的电话,因为她的手机也欠费了。
她没有喊“爸”,也没有问好,她说:“学校要交学费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她父亲的秘书就送来了一张银行卡,是午饭时间送到学校来的,当时他们正坐在一起吃饭,秘书营业性的表情和她礼节性的笑,达成了一次可持续的良好合作。所以自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一直是这个秘书负责她的财务。
这个秘书姓“钱”。
能单方面一直爱的只有傻子
7
如果说有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是刻在她脑子里的,只有钱秘书。有段时间,她电话里的通讯记录只有他的号码,没有名字,无需保存。
只有打出,没有接入。
因为即便打过来她也不会接。就像现在,手机一直震个没完,只会让她烦。但闹钟已经提醒到第三次了,再不起真的会迟到。
三小时睡眠的遗赠永远都是“恍如隔世”。
第一天回单位决不能迟到。她从冰箱里把昨天外卖吃剩的紫菜卷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了一下,但吃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是凉的,不过她也懒得热第二次。
衣柜里的衣服有原本就在这的,也有她从先前的出租屋里搬回来的,总之没有一件是她自己买的,有些样式已经过时,但大多都无所谓过不过时。
并不是说她的工资连添置几件衣服都不够,毕竟衣服这种东西和市场上任何东西都一样,有贵的吓人的,就有便宜到吃惊的。
她没买一件衣服的原因是更根本更纯粹的:没有购买欲。
她随手抽出一件烟灰色毛衫,深蓝色牛仔裤。这套衣服是她上周的上周穿过的,穿了一周,本来想洗一下,看来要等下周了。
她虽然没买过衣服却买了几双鞋,因为鞋号不同实在太受罪。
四月阳光明媚,天气回暖了不少,她身上千鸟格的大衣稍稍有些热了。夹道桃李树枝已泛绿,再有些日子便是花期。她记得小时候家里门前院内有一片小花园,她能叫出每种花的名字,却不觉得它们哪里可爱。可眼前这些枯树,不知哪里却能引几分期待,而期待又总伴着些不安。
“哎呀,你怎么回来了?不用去那边了吗?”是隔壁科室的王姐,她们一左一右正巧在单位门口碰上了。
“嗯,把我调回来了。”
“那挺好的。你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
“在家吃的啊?自己会做吗?”
“嗯,昨天买的。”
“我还没吃饭呢。起来晚了。”
“那一会儿买点什么吃吧,别饿着。”到了科室门口,她就笑着挥挥手进去了。
杨姐正站在办公桌边上和李乐说话,听见声音就抬头看过来:“回来了!”
“嗯。”
杨姐又低头继续说了几句,然后走过来把这段时间的工作任务、耿莲具体负责的部分和分组情况安排了一下。
耿莲换了衣服立刻就适应了新工作内容,却无关乎新的工作环境。
午饭时,李乐和隔壁科室的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一边抱怨着西红柿炒鸡蛋太油一边聊着一个最近在网上火了的美肤工具,因为耿莲并不化妆,所以也就没人打扰她吃饭硬是邀请她加入话题了。而她即便很清楚她们谈论的东西远不如她们期待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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