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 兴许是昨夜没太睡好, 瞧着面色不佳。”
“为何没睡好觉?”
皇帝主动问起, 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得说,卫成自然说了,说他昨夜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自己人在围场,林子周围全烧起来了,简直一片火海。那梦特真实,好像真的让大火烧过一场,醒来感觉嗓子眼在冒烟,嘴皮也是干的,灌了一整壶水才舒服些。这么一闹瞌睡全没了,只得去书房打发时间。
卫成说得轻松,说完自嘲似的笑了两声,讲他事后想起来也感觉好笑,当时真是吓到了。
他笑了,皇帝没笑,皇帝起先是随便听听,越听他面色就越凝重,等卫成说完往御案那边一看,皇帝那脸色难看极了。卫成原地跪下“微臣着实不该讲这些来坏皇上心情,皇上恕罪。”
“起来。”
“微臣不敢起来。”
“起来,站好,朕有话说。”
卫成心里知道他要说啥,还是装作不知情,并且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乾元帝喉结滚了两下,他拧着眉心面色凝重道“朕这几日都在考虑出京行围,本来今明两日就要宣布。”
“皇上您的意思是?”
“宣布下去之后,朕应该会点你随驾。”
听到这话,卫成腿一软,跪下去了。
“让你站着说话,你跪什么?”
“回皇上话,是腿软没站住,皇上您说这个梦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乾元帝想了很久,才说“行围这事朕昨夜才提了一句,你应该毫不知情,却那么巧正好梦到围场烧起来了,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皇上承天命,受上苍庇佑,微臣猜想会不会是老天爷预知到此行存在危险,唯恐您有丁点闪失,这才托梦过来。”
“那为什么老天爷不直接托梦给朕?”
“当然是担心梦境里的场景惊吓到您,微臣做了那个梦,通夜没睡着,梦里那场大火实在骇人。这罪做臣子的受了也就受了,皇上如何受得?”
有道理……这就说得通了。
想通这一点之后,又有了新的问题,乾元帝问他梦没梦到其他事情,比如说火是谁引的?为什么能烧出一片火海?
卫成好像在冥思苦想,过一会儿才说梦里没讲那么仔细,他只知道自己人在围场,那边林子烧起来了,“对了,微臣还听到声音,好像打雷的声音。”
皇帝越听越不明白,怎么又和打雷扯上关系了?又想到能梦到这事已经是大功一件,不应该过分强求。老天爷托这个梦来总归是提醒他围场不能去,行围的计划就可以打消了。
事情真正发生之前,皇帝其实都不确定,不知道是碰巧,或者真是苍天托梦。是意外烧起来了,还是有什么人存心害他。
他不知道,卫成知道,卫成没说那么多,总不能告诉皇上是天雷把林子引燃的,然后呢?让朝廷直接派兵去围场那边等着救火?
到那时漫天都是雷网,那种天气下谁敢出门?现在只能赌一把,赌后来会有大雨,让雨把火浇熄。
照蜜娘的说法,天全黑了,头顶滚滚雷云,这说明什么?哪怕雨来得迟一点,它会来。大雨会把山火浇熄,危险的是火吗?火哪怕烧得再快能比骑马的人快?人还能逃不掉?卫成想了很久,觉得要命的是漫天惊雷。
这一日乾元帝包括卫成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即将到来的天灾冲淡了给砚台过生的喜悦,卫成还是记得他答应了媳妇儿要早些回去。下衙之后他没任何耽误直接往回走,走半路上还给砚台买了几样他爱吃的。
拿到香喷喷油纸包的砚台高兴极了,他拆开把每一样都尝了一口,先是甜滋滋了一阵,又好像想到什么,他叹了口气。
卫成伸手拍拍他头,问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他边往嘴里塞糕糕边说“我要是六岁就好了,怎么还没到六岁呢?”
说着,他余光瞥见坐在旁边流口水的弟弟,就掰了一小块软乎乎的糕点,顺手塞进弟弟嘴里“好吃?看哥对你多好,有好吃的都想着你呢。”
卫成顺手递过去一根手帕“把你嘴擦擦再说这话……”吃了半天才想起兄弟真好意思。
砚台明显没听出他爹口中的嫌弃,果真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又说“哥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可得听哥的话。”
说到这儿,他又掰了一小块糕点,递过去“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宣宝张嘴要吃。
砚台缩手。
宣宝就直直盯着他,他眼神里写着委屈,脸上写着不高兴。
“你说会听话哥就喂你。”
“……”
“快说,你说嘛。”
“……爹。”
宣宝扭头看向围观两兄弟互动的卫成,卫成伸手将小儿子抱起来“不吃他点心,我们吃饭了。”
砚台眼瞧着他爹和他弟都走了,才低头瞅了瞅摆在面前的零嘴,他一股脑收起来抱回房里藏好,追着爹和弟弟就跑了过去。
砚台过完生,四月差不多也见底了,至五月,京中继续升温。卫成一天天的等,等那个梦应验,这一等就等到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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