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要在扶助亲友和遵守本心之间求个平衡太难,微臣一直庆幸当年会试取中,并且在殿试上入了皇上宝眼,留在京城才避开了许多艰难抉择,要是回去乡里,恐怕早已经焦头烂额。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盖因在公堂上能铁面无私,回家之后得算上血肉亲情。”
有些事皇帝不是想不到,他平常不会去想,没有契机。
卫成说到这儿,皇帝才顺势琢磨一番,他在心里暗暗点头,天底下那么多贫寒学子,能出头的寥寥无几,卫成能有今天,脑子是比别人清醒多了。
一番话下来皇帝差点忘了招他来是商议挂田一事,只顾着听他讲故事去了。
幸而卫成知道见好就收,他又把话题绕回去,提出朝廷发告示的时候重点得放在百姓的利益上,要突出现如今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朝廷是为了农户们着想,提醒你们不要轻信他人,为了杜绝纠纷让他们赶紧把自己的田地拿回来。
不要在告示上讲大道理,什么国库空虚不空虚,要养兵要赈灾需要粮食老百姓不爱听,这些事离他们太远,他们就只能看到跟前一亩三分地,很多人甚至想不到军队缺粮缺饷会危及全国。
他听不懂,多说无益。
卫成将他能想到的全说了,之后就出了宫,这时候,上京来申冤的几个已经有些等不及了。他们以为事情报给青天大老爷,跟着立刻就会有说法,结果等了两天还没大动静。
其实朝廷已经在商量着解决问题了,具体方案出来之前又不能声张,老百姓没听到风声,难免会有多想的。
就有人嘀咕“是这事儿他不早说,早知道就不该找右通政。”
“不找右通政找谁?那边就只有右通政大人最愿意为百姓做主。”
“你不看看他们状告的什么?他告的是霸占田地的举人,归根结底是说挂田的事。朝廷真要插手管了会变成什么模样难说,想想右通政是什么出身?他原先也是乡下读书人,家境非常贫寒,中举之后没替族亲乡亲挂过田吗?自个儿就在做这样的事,他能替你出头?不怕引火烧身?”
其他人听着觉得很有道理,又道“谁让他们藏着掖着不肯说,非要先见官。”
“那朝廷连点动静也没有,是右通政把事情拦下来了?”
“还说是青天大老爷!事不关己才是青天大老爷!牵连上他又和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有什么区别?”
听到这些说法,来申冤的脸色一变再变,他们跟着又去衙门口说要求见卫成,见面就问那事儿皇上知道了吗?皇上咋说?
看这些人脸上写着怀疑,卫成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他没跟听是风就是雨的百姓计较,点头说折子早已经呈上去了,朝廷在商议对策,不日就有说法。
“那是我的田,真是我的,还商量什么?”
卫成四平八稳答了一句“料想全国上下不止是你们遇上这样的事,估摸还有其他没胆量上京申冤的,朝廷总得一次把问题彻底解决了,等上面商议出对策跟着就会有公告法向全国各地,这事急不了,耐心等。”
全、全国各地???
他们这案子怎么还牵扯到全国了??
几人从衙门出去时都是恍惚的,又瞧热闹的问他们右通政咋说?其中有人把卫成那话重复了一遍,听的人脸色就变了。
要彻底解决挂田带来的弊端,最简单是不让挂田,是这意思???
看先有些人事不关己,听说要彻底整顿,他们心里一咯噔。这日下衙的时候,卫成又遇到蹲守他的,看样子是逃着地税的人,问他朝廷是不是就不让挂田了?
心里话是朝廷从没让过,是底下人太聪明了想出法来钻空子。
他倒是没这么说,他道“这不是我说了就作数的,通政司只管将民间冤屈上报,不管断案。这次的案子已经引起上面注意,有同僚在苦思对策。”
“你不怕?你家没有挂田的?这不合规矩不该先处置你们?”
是急疯了才能说出这种话。
卫成还是不生气,说他还真就没给亲友挂田。
这话是当街说的,听到的全懵了。
不可能啊。
这怎么可能?
卫成没说出个所以然,不过这都可以打听,有人说认识他府上哪个奴才,说去问问看。
问到了吗?
问到了。
他府上那个负责采买的婆子说,老爷自己置了田地,分给老家兄弟耕种。估摸着侄儿年岁差不多了,又注解,好大一摞。
没等人羡慕,那婆子摆摆手“想我们老爷二榜进士出身,进了翰林院,做过编修侍读,如今在通政司衙门深得皇上器重,那注解该多稀罕?乡下人不识货啊。”
来打听的问她怎么说?
那婆子压低了声音告诉他们“别看老爷这些年官运亨通,听老太太说他早年气运并不好,转运还是在成亲以后,之前连着倒霉连院试都考了四回,前三回没进得去考场。那段时间老爷落魄极了,听说一度想过放弃科举回家务农,还是老太爷跟老太太把人劝下来的,劝得不容易。就在我们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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