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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青云心想,这女人,到底是鬼,还是活人?
她的身体看上去是那么的有实体感,并不像草丛里幽幽冒出来的那些冤魂,没有任何半透明的感觉。
从他在巷子里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就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和活人无异,手脚充满了实感,而且拥有冰冷的体温,并且湿漉漉的头发里滴着水滴,这些水滴也是非常非常的真实——哪怕是现在,这个女人一旦停下来,头发里面就会不停的渗水出来,一路沿着肩膀往下流淌,湿透脚心和地面为止。
这样的女人,压根不像出窍的鬼魂。
戴青云望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他的手指也充满了真实的感觉他不相信自己已经是个生灵,他觉得他还是人类,会疼,会怕以及会流血。
也许审判官在欺骗他。
戴青云起了疑心,这审判官一看就可疑,不知他是正是邪,绝不可以轻易相信他。
眼看审判官锋利的指甲一下子变得更加修长,脸上的笑意也逐渐带有一抹强烈的杀气,戴青云反而开始为女人担心起来了。
这个审判官到底是什么人物,不,他不是人类,听莫凝霜称呼他为南阎罗,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彼岸世界,这类的东西,戴青云根本就听不懂。
女人把身体压下,忽然地,湿漉漉的漆黑长发一下子密集的朝审判官飞了过去。
审判官抬起手,轻巧的挥舞几下,一下就切断了她的头发丝。
但女人并非如此柔弱。
被切下来的头发丝竟然如同活物一样,在扭曲蠕动的往审判官疯狂的爬过去。
审判官嘴角扬起一丝兴奋的坏笑,身后的黑色羽翼又一次展开。
翅膀打开的同时,顿时激荡起一股强劲的气流,仿佛飓风扫过整段马路,两旁的野草被压了下去,草地里站着的稀薄孤魂们也无辜遭殃,在刹那间被这道风吹散。
戴青云不确定这些脆弱的孤魂还能否恢复原样。
审判官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孤魂。
马路上被切断的发丝也因此被风吹走。
女鬼惊恐下,还未来得及逃走,审判官已经瞬间移动到她面前,猛然用手穿透她的腹部。
戴青云一阵愕然。
审判官的五根利爪彻彻底底的穿过了女鬼的腹部,女鬼嘴里吐出一大串黑色的粘液,啪嗒滴落在审判官的衣袖上。
审判官毫不介意。
只顾着抬起他强壮的臂膀,把女鬼高高举起。
女鬼抱着腹部,痛苦的呻吟起来。
审判官说:“知道我南阎罗是什么身份的,还和我作对,你算是众生之中挺有胆量的一个了。”
审判官话音未落,女鬼的身体骤然炸开,变成一团墨色一样的烟雾四散而去。
戴青云仔细的察觉到,包括审判官衣袖上呕出来的黑色粘液,也随着女鬼的消失而消失了。
审判官转过身,高傲的望着戴青云的脸,“她已经灰飞烟灭,再也不会骚扰你了。当然,她本来就是注定要进地狱的亡灵,所以把她打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没有价值的鬼魂,任何一个不能投胎转世的鬼魂,都是废物……”
刚说到这里,马路的尽头忽然人头耸动起来。
戴青云心中一惊,接下来又是要上演哪一出?
戴青云看见一个巨大的轿子,轿子仿佛凉亭,没有四壁,只有四根粗重的柱子支撑着一顶宝塔形状的轿顶。
轿子由四十多个人抬着,规模何其壮观,在戴青云眼中,简直就是一个悬浮在半空的房间。
戴青云再仔细一瞧,这才发现抬轿子的“人”一点也不正常,个个长着马和牛的脑袋。
牛头马面?这个在故事书上听来的传统词汇一下子窜入戴青云的脑袋。
等到这些牛头马面走近了后,戴青云才意识到它们有多么的高大,身材几乎都达到两米以上。
牛头身上穿着白色的古代衣裳,马面身上则穿着黑色古装,它们拥有修长的四肢,四肢的末端,依旧是牛的蹄膀和马的蹄子,并不像人有十根指头。
就连它们的大腿和膝盖,也始终保持着动物那样的蜷曲角度,虽然是站姿,但双腿并不是笔直竖立的。
轿子的四周,则分别聚这一百多个……不对……戴青云用目光把这群妖魔鬼怪扫荡一遍,恐怕有一千多个“人”聚集在轿子四周,就像一片海洋,迈着整齐一致的步伐走来。
这些没抬轿子、只是默然围聚在四周围的“人”长得又和牛头马面不一样。
他们更像人类,身材也和人类接近,一米八左右,身上穿着和审判官差不多的现代西装,只是西装的颜色有两种。
站在左边这堆人的西装,是黑色的。
站在轿子右边的另外一堆人的西装颜色,是白色的。
等到这些人走得离戴青云只有五十米近的时候,戴青云总算看清,他们的五官都是一模一样的,不是人的五官,皮肤的质感是木头,五官则是用手工雕出来似的,有着深深的刀子痕迹,眼珠子上镶嵌了两枚玻璃弹珠,颜色一致,都是漆黑的珠子,折射弱光。
戴青云想,这些果然不是人类,是木偶。
这一黑一白的阵容,位于轿子左右,叫他不得不联想到“黑白无常”。
但这样的黑白无常,多少还是和戴青云的想象有一点点的出入。
他从未想过黑白无常会是一堆行走的木偶玩具。
轿子上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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