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说。
他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又转回头看我一眼。“既然再没有机会,有一句话我还是现在说了吧——景安言,我真希望你和景漠宇一样,是他抢来的女儿……”
这是那天文哲磊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没有想到,这也是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天之后,我正在t市的某酒店看资料,想办法说服文哲磊,才叔走进房间,关紧房间的门。“我刚刚听说……”
“什么事?”我问。
“文哲磊出了车祸。”
全身的血液霎时冰凉,我手中的资料顿时撒了一地,“是谁做的?!”
“是意外。一辆货车正常行驶,他右向超车,货车司机向右变道,正好撞到了他……他已经昏迷了七个小时,医生说他脑部受伤,很难再醒过来。”
意外?如果这是意外,那么这场意外来的太巧合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又太过顺理成章了。专案组因为证据不足,将爸爸释放,只对景天公司某些不正当的账目进行了处罚,让景天尽快缴纳高额的罚款。
我自然什么都不多问,马上凑钱交了罚款,并且让人送上了厚礼。
送走了专案组的人,后续的琐事也全部打点好。我才做了一直想要做却不敢轻举妄动的事情:那就是调查文哲磊车祸的经过。
拿到资料时,我不得不承认,t市交警部门和公安部门调查工作做的丝毫不含糊。从勘察现场,向目击证人取证,到对肇事司机的背景调查,再到事件处理,全部公正合理得无可挑剔。
我特意核对了货车司机的资料,他是个开了十五年货车的老司机,常年跑t市和周边城市的长途运输,底子干净的一清二白,与文哲磊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所以,交警部门和公安部门最终认定这是一起交通意外,而且文哲磊要承担事故的主要责任。
了解清楚车祸的始末,我去了t市医院。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消毒水味儿,我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他伤的比我想象的更重,全身上下缠满了绷带,那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再也不是每次我绝望时面对的那张含笑的脸。
他的妈妈穿着消毒过的衣服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抓着他的手默默流泪。
我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告诉我,他能捡回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无力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我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雪下了,又停了。
我从来没对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社会如此失望,我甚至对爸爸失望,对景漠宇失望,而最让我失望的,是我自己……
可我还是要活下去,还是要学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上生存。
不知过了多久,我拖着麻痹的双腿走出医院,晨曦已将东方晕染得一片白茫茫。
熟悉的号码在手机上闪烁,以前我总是捧着手机等待这个号码亮起,如今我却捧着手机不想接通。
手机在掌心停止了一会儿,又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着短信提示。
我犹豫了一下,点开,上面写着——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拿回我失去的。
我回头,薄薄的积雪上印着一串杂乱无章的脚印,脚印的旁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商务车,上面铺了一层积雪,应该是从昨夜就停在那里。
我真希望人生能像脚下的路,随时可以回头,可以走回去,可惜,人生的路从来都是有去无回。
所以,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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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又是初冬时节,天空一望无际的阴霾。
我坐在病床前,轻轻用浸了温水的毛巾为文哲磊擦拭着手臂,他又瘦了很多,骨骼越发分明。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我还是不停地跟他说话,医生说要多跟他说些开心的事情,才有可能唤醒他。
所以我今天特意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爸爸病倒了,骨癌晚期,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半年,做手术的意义不大……我没告诉他,我希望他最后的半年能活得开心点。”
“这一次,我真的救不了他了,也没人救得了他。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是不是真的人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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