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粗铁链子,瞬间缠住我的身体,让我无法动弹。
接着,两道影子,一黑一白飘到我面前,啪,在我额头上贴上了一张纸。
一个穿着高高平方白帽,帽子两边挂着黑色穗子,在下颚处系紧。
他穿着宽宽大大的袍子,长相很中性。
说中性,就是我根本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脸白的可怕,像涂了两斤面粉,唇很红很红,像染上血一样。
眼眸写长,看起来很阴柔,他老近我时,才发现,他脸上眼睫毛都是白的。
他飘到我面前,诡异血红色眼睛看我,然后围绕着我飘了一圈。
飘到我面前停住,笃定道:“大哥,就是她了。”
铁链子哗哗响动,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满脸漆黑,也穿一个高帽,牵着大链子就飘了过来。
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很像黑白无常。
黑无常将铁链子递给白无常,从大袖子里掏出一本厚重的古书籍,翻开。
“宁玉,女,1997年出生,2017年卒,享年二十岁。”
啪,他把书籍合上,修长的手摸着光溜溜的下巴,看着我反复思量。
声音无比的阴冷:“生死簿上,明明写着她应是去年死的,为何……”
中性的白无常一下打断他的话:“咳咳……带走就是了,这些不该我们问,上面还写着她应该魂飞魄散,也没见魂飞魄散啊!”
黑无常又摸了摸下巴,声音阴冷道:“那倒也是。”
“带走!”
大铁链子将我一捆,我被瞬间卷到一个黑洞里,黑洞很深,旷野里无数的寒风,就是从里面呼啸而来。
巨大的冲力,将我从高处摔下去。
我吓得,呼天抢地大肆尖叫。
落到半空中,大铁链子一收,我从空中摔下来。
嘭,我被跌的很重,落地的声音在诡异安静气氛中无比的清晰。
好一会,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在阳间,这个高度足以将我摔成肉饼子。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我至今还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我是死了吗?被黑白无常锁魂,一定是死了吧!
可是孩子呢?
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就被黑白无常压着魂魄丢进阴间来了。
我的孩子!
不行,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孩子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他一出生就爸爸抛弃,妈妈死亡,就成了孤儿,太可怜了。
我失了魂般,跌跌撞撞往四处寻找,穿过迷雾,几次摔到在冰冷的地上,又爬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我得回去,孩子不能没有我。
伊宫夜会好好待他,可是他没妈妈,一定会哭。
似听见他撕心裂肺的哭闹声,伊宫夜怎么都哄不好,我更心急。
寻了几十米,面前有一条黄色的路,延绵曲折,延伸到黑暗深处,看不到头。
路上,一排排的阴魂,他们双眼无神,脚不着地,向前面飘行着。
人很多,后面没有尽头,浩浩荡荡的前行。
有男人女人,有老人小孩,他们失魂落魄的飘着,我发现,在人口涌进来的方向,前边有一个巨大的牌坊,生面写着鬼门关。
看见这三个字,心底最惧怕的事终成现实。
我死了!
人死后灵魂被黑白无常勾魂魄到阴间,压进鬼门关,踏上蜿蜒盘曲,没有尽头的黄泉路,过奈何桥,喝上孟婆汤,方能投胎转世。
黄泉路是第一步。
不行,我不想死,我发了疯一般往鬼门关牌坊,妄想冲出去。
鬼门关牌坊下面站立两排穿着黑色盔甲的阴兵,想雕像一动不动的站着,见我从里面冲出来,却不看一眼。
我冲到牌坊下面,嘭,就像撞到透明的结界般,整个人被巨大惯性冲的摔到在地上。
我不信邪,哭着咬牙继续冲。
嘭,我又被撞回来,撞到地上滚了一个圈。
我哭了,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只是生孩子的时候,疼的失去意识,怎么会死了呢!
我不能相信我死了的事实,多不甘心啊,我还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
没摸过他的小手,没给他取名字。
可我就死了。
我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一遍遍大喊着:“宝宝,呜呜,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也不想离开你的,不要怨恨妈妈!”
“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一遍遍的说对不起,妄想着孩子能听见我的话,能感受到我的歉意,能理解我。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大爷,看见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将我扶起来:“哎哟,小姑娘,这是怎么了?别哭了,别哭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开点把,既然死了,就想着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把。”
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给我递了一包纸巾,给我擦泪。
看我还穿着医院病号服,问我:“小姑娘,你是病死的吧。”
我吸了吸鼻子,抹泪摇头:“不是!”
“那你是?”
“生孩子死的,孩子还没看一眼,我不甘心。”
他见我年纪不大,说生孩子死的,眼神有点异样。又听我说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去了,耐着性子劝我。
“小姑娘,看开一点,你和那孩子有缘无分,没办法。”
我恼了:“胡说,我孩子乖着呢,不可能有缘无分。”
“唉,你这小姑娘怎么就不听劝呢,如果说你和孩子只能活一个,你是让孩子活还是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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