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在身后响起来, 俞媛笑着看了看面前的颜惜“妈妈没事,安眠药哪有那么容易买,我骗他的。我没一点事。”
“恩?”
“妈妈昨天和他吵的太凶,他差点动手,我就喝了药吓他。让她打电话给你。希希,你放心,我不会轻生的。”颜惜眸光微闪,不自觉松了一口气。4
“你回来这么快?他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
“打什么电话?”刚落下的心再次悬起来,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念头,颜惜拼命压制。抽回被俞媛握着的手,觉得心口有些疼,还是忍不住问她“既然没事,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
俞媛似乎没有察觉到颜惜的异常,“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你。希希啊,如果妈妈和他离婚了,你以后还会经常回来看我吗?希希,你要明白,我才是你的母亲,你是我生的,妈妈才是你的亲人,你爸爸那边我会想办法说……”
颜惜微微闭眼,所以她不否认此举是为了逼她回来。打断她继续说下去“喏诺那?”
俞媛慢慢收回手,“我现在在努力争取诺诺的抚养权,但是应该不行……她还那么小,昨天晚上拉着我的手问我,以后会不会不要她。往日那么乖张的小女孩,昨天晚上哭的撕心裂肺,希希,妈妈好心疼……”
颜惜起身,眸中如若冰霜“我知道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俞媛这会当然反应过来颜惜冰冷的态度。颜家都是有情人,颜屹就算工作繁忙,无心顾自己家,也会抽时间回老宅陪老人吃饭说话尽孝。颜惜绝不会是颜家的例外。虽然每次她给颜惜讲诺诺时,颜惜都会沉默,但随后照样会对诺诺好,带着一起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颜惜告诉过她,小孩子是无辜的。但凭这两点,让俞媛坚信颜惜绝不是冷漠绝情的孩子。诺诺毕竟还小,如果颜惜以后肯照顾着些,再好不过。
颜惜很想问她母亲,其实最后不会争取诺诺的抚养权是不是,但她没有勇气。因为她知道,她有了放弃这个个孩子的念头,这就已经够了。颜惜起身,没有再看她“我回去了,妈,你没事就好。”
俞媛想说什么,又没说,趁着颜惜伸手开门时还是说了句“希希。”颜惜回头看过去时,她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雪下大了,颜惜的伞忘在俞媛家了,这种大雪天,俞媛从不会开口问她冷不冷,带伞了吗?不过没关系,下这么大,伞也挡不了多少。
在持续一个月问她该不该放弃这个孩子,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内心煎熬,她还是没放弃打消放弃这个孩子的念头。一如当初扔下她和颜律一般,绝不心慈手软。
纪晨曦有打电话给她,她没有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么没有勇气,伤心过去的她。纪晨曦就像颜惜的白纸,她舍不得让它沾染一丝一毫浓黑的墨水。她的难过,她的心软,她的无措。
***
颜惜在房间的床上滚了大半天,哭够了就睡,睡醒了就发呆,难过了就再哭。再哭够了就看窗外的漫天大雪。
也是这样的一年,大雪纷飞,俞媛和颜屹坐在沙发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她和颜律下楼去堆雪人,颜律指尖通红,说这个雪人好难堆,颜惜告诉他,她也不太会堆。过路的奶奶让她们快回去,雪下这么大,会感冒的。她们什么时候回去的颜惜忘记了,只记得雪下的特别大。第二次她见纪晨曦时,如玉的指尖执伞带她走过大雨。一桩桩,一件件,脑子里乱七八糟。
手机里躺着好几条纪先生的短信,颜惜看完就扔下,不敢回。沈馨叫出去吃饭,她就装睡。
直到晚上,纪晨曦一条短信【颜惜,我在门外。】吓的颜惜一个激灵,眼泪串还挂在脸上。紧接着电话打了进来,颜惜慌不择路接起来,赶紧调整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与平常无二般。
“今天出去了,没有看手机。”
“颜惜,你在哭。”
只一句话便被人戳破,颜惜握着手机没出息的又有眼泪打转,硬生生忍回去“没有啊。”
纪晨曦今日根本就不和她废话,“颜惜,一分钟,你出来,或者我进去。”
电话被挂断了,颜惜怂了,起床收拾下楼。指尖握着门把手,又收回来,不敢开。
【颜惜,再给你十秒钟。】
颜惜推门,纪晨曦冷着眉眼站在门外,远光灯打在马路上,只看得清大片的雪花飞舞。俩个人都不说话,一个握着门把手半躲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周身气压低沉,眸光清冷。
家里的狗跟了出来,颜惜听见叫声,关了门贴着门站,手还握着门把手,就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垂着脑袋。被人用温热的指尖托着脑袋抬起来,抚去了眼底的水光潋滟。纪晨曦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把她抱进怀里。眼泪大珠大珠落,沾染他黑色的线衣上。
他纵容她纵容的厉害。
他越是这样,颜惜越贪恋他的温度。会舍不得。会怕失去。
颜惜伸手擦眼泪,从他怀里出来。也不敢抬头看他“晨曦,我在家待两天,你先回a市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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